谢珝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学生,聪明清俊,他不舍得她去肮脏的圈子里跟别人尔虞我诈。
所以谢珝从来不会当着他们的面抽烟,公司里那些阴谋诡计斗争交易也从不会告诉父母,不管她在外面用了怎样的手段,使了怎样的计策,哪怕她的手脏了,她也不能让他们知道。
她一生最对不起的人莫过于自己的父母,他们无条件的原谅她,并且在她的背后为她撑起整片天来。
平静的日子悄无声息地过去。谢怿之有一天早上出门去,等到晚上的时候他才从外面回来,谢珝在厨房帮妈妈收拾的时候听到敲门声,笑着走过去开门,发现是爸爸站在那里,背微微地有些驼了。
“爸,怎么这么晚回来?”谢珝有些疑惑地问道。
谢怿之扶着门框皱着眉头说道:“有点事情耽误了。”
吃过晚饭,谢珝走到书房。
“珝珝,你坐下,爸爸有些话想要跟你讲。”
谢怿之把书放在一边,摘下眼镜,眼角之间有深深的忧虑,彷佛想了很久终于开口说道:“珝珝,我和你妈妈对你最大期望就是你平平安安的。”说完这话之后他停顿了很久,半晌之后继续说道:“顾振洵那个人不是好人,你不要跟他在一起。”
这样的两句话搭在一起,谢珝顿时明白了爸爸今天出去到底见到了谁,他不会像别人那样一句话好几个意思,然后语重心长地解释,他不擅长把心底对于女儿的爱表现出来,比如现在。
谢珝一瞬间觉得爸爸老了,印象中他一直都是那个站在站在讲台上拿着粉笔的高瘦男人,现在他坐在对面,背微微有些佝偻,头发白了将近一半,手背上瘦得能看出青筋,眼角的皱纹显示出他有多担心。
他老了,变成了这个在扶手椅上焦虑地看着她的老人。
她在过去的许多年里不曾陪在父母身边,在未来的许多年里年也不能抽出很多时间回家。可是他们一直在这里,不管她犯了什么错,都会在这个繁忙的城市里点亮一盏灯等她回家。
这就是她的父母,永远都不会放弃她的父母。
谢珝看着谢怿之眼角的皱纹,轻声说道:“爸,你放心,我不会再跟他在一起的。”
天台
半夜,父母已经睡下之后,谢珝收到了一条短信:下楼,要不然我就上去。
谢珝走到离卧室较远的阳台,拨通了电话,“你回去,把住处地址发给我,我去找你。”说完之后不等顾振洵回答就挂掉了电话。
几秒钟之后她收到了短信,是离这边最近的一家酒店。
她将一个小玻璃瓶放到包里,深深地看了一眼父母睡觉的房间,转身出门。
半个小时之后谢珝拨通了电话,平静地说道:“顾振洵,我来了。”
她听见他那头开门的声音,然后是他有些愠怒的声音:“你在哪?”
谢珝笑着说道:“我在你酒店的天台。”
顾振洵明显一怔,接着说道:“你别动,我马上上去。”
谢珝笑着挂了电话。
顾振洵上来的时候就见到的是这样一幅场景,谢珝趴在栏杆上,风很大,吹乱了她的头发,这个时刻根本没有别的人上来,只有她自己站在那里,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将要燃尽的烟头,目光淡漠地俯瞰着这个繁华的城市。
见到他上来,谢珝揉灭烟头笑着说道:“顾振洵,我记得我对你说过不许靠近我的父母。”
顾振洵上前几步,似乎是想把她拉回来,听见这话之后皱着眉头说道:“你先过来,我们从长计议。”
可是谢珝不想从长计议,尽管她对于顾振洵心不够狠,一再退让,也有她的底线在,她的父母禁不起折腾,她要尽全力保护好他们。
“我过去也没有用,就在这儿,顾振洵,我们好好谈一谈。你记不记得十年前我说过图灵是个伟人。”谢珝扬了扬右手手中的那个小小的玻璃瓶。
顾振洵瞬间明白了,谢珝以前说过天才就是天才,死的方法也比别人技高一筹,比如图灵,剧毒氰化物的苹果,咬上一口,很快就没有救了。
“你别冲动,我们总是可以解决问题的。”顾振洵想要走上前,却被谢珝的眼神定住,风吹起了他的衣服下摆,显然他出来的匆忙,脚上还是拖鞋。
谢珝向下看了一眼,车水马龙的街道,一排排的车灯绵延不断,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看到一句诗,里面说死亡是什么,死亡是像鱼在天空中翱翔。
她居然还冷静地解释道:“我妈是化学教授,凭我的能力想要这种东西容易得很,苦杏仁味,对不对?我记得高中老师讲过。”
顾振洵彻底生气了,额上的青筋暴起,谢珝几乎能够听到里面血液跳动的声音,他的眼底浮现出了青灰色的火焰,谢珝很久没有见过他这样,今天见了,莫名觉得熟悉,心底还有几分难得的快意。
“你想要怎样,我都同意,你快给我过来。”顾振洵气急败坏地安抚道。
谢珝笑着,眼神却是冷冰冰的,“你对我爸说了什么?你威胁我可以,用骆宁泽,用我的工作,用绯闻用剧本,都可以,我不在乎。我对你不够狠,我一直都知道这一点。”她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你不能威胁我的父母。”
顾振洵似乎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这会儿见到谢珝在栏杆上趴着,心里只剩下一团乱麻,又像是被一把又一把的剑戳中,然后一把接一把地j□j,带出血肉,只余下一个很大的血窟窿,里面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