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无言以对,心里道了句然。
因着元宝去往索额图的府邸,找了胤禩找他,太子原本有些不舒坦。可听四爷的话,立马变得舒坦极了,有对比才有伤害,这儿有个比他急的!
他微微一,哥哥还不懂你。
老四和老九鹬蚌争,孤有得利,如今又来了个老八,那可真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争得头破血流才好,这般,就空打搅孤儿子了,不正常的凑一堆去。
太子表面不动声『色』,心间波澜暗涌,矜持地抿了一口热茶,附和道:“四弟说的是。”
得了二哥肯定,四爷心弦一松,堪堪压下时时萦绕的危机感。
论心计,八弟比九弟深了,成天的,又不怕他,称得上劲敌。在脑中勾勒对付‘赝品知己’的一百零八种方式,那厢,弘晏忽然冒出头来,幽幽唤道:“阿玛,四叔。”
太子差些有呛着,来了?这子听去了少?
想要怪人不通报,才发现弘晏是树从里钻出来的,怨不得兢兢业业看守岗位的何柱儿。被抓包的四阿哥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道:“出宫一趟,累了有?快坐下歇歇,同四叔好好讲讲查案的经过。”
弘晏脚步沉重,与八叔的系还昭告天下呢,后院失火了。
幸而有个慰藉,汗玛法有想要致他于“地”,阿玛额娘暂且不知情,暂且还有发挥的空间。于是佯装不知四叔在背后告状的动作,准备给他打支预防针,严肃万分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神术’给了我灵感。”
四爷听得认真,太子越瞧儿子越是眼熟,侧头望了眼四弟——
然如出一辙,半点不带变的。
他有些酸,又有些震惊,难不成老四是元宝最崇拜的人,连表情都要学人家?
太子的动作实在突兀,四爷一顿,好半晌反应过来,同样注意了这点。
霎时惊喜不已,如泡了一汪温泉似的,暖洋洋,热乎乎,望向弘晏的眼神柔和得能滴出水,什么不痛快,全都飞了九霄云外去。
在弘晏浑然不知的情形下,正宫知己被安抚了,后院的火也扑灭了。他板着脸,正对两道灼热的目光,只觉脚底板有些发凉。
这又是怎的了?
……
福晋乘了轿辇府,面『色』很是苍白。
有了神术,面颊本是白里透红,可现如今,那抹苍白实在显,让得知消息从书房动身的贝勒咯噔一下,泛起心疼。
对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胤禔是喜欢的。不喜欢哪能守着她过了那么,若说为了孩子,那也太过委屈自己。
可赏给妾侍避子汤,再宿几正院,也就是这些,福晋身体渐渐不好了,容颜渐渐凋零了,实在法伺候爷,他才频繁去往后院。
但怜惜与愧疚怎么也少不了,他不允许任何人越过福晋,还时常瞧瞧她,算得上情深义重,贝勒如此认为。
因为有着美好的忆,现如今,胤禔轻而易举地‘心转意’,像了从前时光,同福晋粘糊起来。
虽然只是单方面的粘糊,每晚睡在外间,贝勒也有想。福晋对他的情谊人人皆知,从前是他对不住她!
他嘴角带,刚想要说怀的话,福晋沉默一儿,道:“额娘召见,同我聊了些弘昱的日常,还聊上久,汗阿玛忽然驾临正殿,命令良贵人迁宫。”
详细描述了当时情形,一字不漏传达了皇上的话,福晋当场落下泪来:“……妾身来不及求情,汗阿玛便处置了额娘。我实在办法!”
如晴天霹雳一般,贝勒脸『色』僵硬,如神魂出窍一般。
迁宫?降位?软禁三?
他方才还同幕僚打趣,怎么呢。
与舅舅通信,他自个是知道的。可额娘怎么做安排人手,窥视帝踪的事?汗阿玛如何发现的?
还把良贵人与延禧宫隔了开。老八是不认额娘了?这与割他的肉有什么区别?!
他实在不可置信,半晌,从牙缝挤出一句话:“福晋,你在同爷玩吧?”
说着就要抬步,“爷得进宫一趟。”
福晋一边拭泪一边哭,叫了他一声,忍不住咳嗽起来:“皇上亲口所言,绝不敢欺瞒。进宫,咳咳……爷就不顾虑后?您不是一个人,有格格二格格她,还有弘昱,爷就不管不顾了?”
这话叫停了贝勒,使他心间一片寒凉。
眼睁睁看着额娘受苦,是为不孝;忤逆君父,更是不孝,还要加上抗旨的罪名。福晋说得对,他做不不管不顾,他有人也有孩子,不是未成亲的光头阿哥!
无感袭上心头,贝勒面容满是颓然。
外家了银两,额娘受了厌恶,老八与他解绑,说不定在汗阿玛的心里,他的地位同样一落千丈。再这么下去,他还有什么资本同胤礽争?
想此处,贝勒骤然一惊,额娘受罚,舅舅也受诘难。若罢官免职可怎么好?不,不的,他当即刻上门与舅舅商议。
还有老八,不忠不孝,良贵人何故迁宫,是他定要搞白的事!眼底闪过一丝戾气,胤禔深吸一口气,握了握福晋的手,“爷去纳兰府一趟,总有解决办法的。”
福晋垂下眼,扬起讽刺的,都了这个地步,爷还不肯收手?
她之前,定要让儿子过上安稳的生活,不必提心吊胆,更不必活在嫉妒与算计里。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她占了个全,延禧宫里的额娘,还能出手拦着不成!
这般想着,她沉着应了是,等贝勒转身,眼睛一闭,生生吐出一口血来,摇晃着倒在地上。
“福晋,福晋!”婢哭叫一声。
胤禔脸『色』一变,生生停下了脚步,惊慌万分地抱住她:“来人,请太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