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哥告退之后,皇上感慨着对李德全道:“莫说皇子皇孙,单单京城这些富贵人家,懂得养猪的又有几人?”
“了解农事,能了解百姓,了解他们想要什么,缺乏什么。”皇上往御榻去,目光极为深沉,“依朕看,不仅喂猪,日后上山下田,都得一遍……”
李德全诺诺应,一边服侍皇上更衣。
心里暗想,或许有圣上说的‘体验农事’,但重要的原因,不小爷的己们抢了您的活儿吗?
皇上哪里道大总管的腹诽,一想到明儿那场面,整颗心都舒畅了。
“安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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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佟府依旧灯火通明,闹得人仰马翻,人心惶惶然一片。
短短半日天翻地覆,佟国维没脸向皇上索求太医,回府之后,强撑着身子,请民间颇有誉的大夫,轮流为昏『迷』在床的佟夫人诊脉。
大夫瞧过之后,无一例外地摇摇,委婉表明了佟夫人的‘不’。
身体大幅度地发颤,许受了刺激,有风之兆,他们没有万全把握治。至凄惨万的隆科,佟国维领着人,只草草看过一遍,止了血,敷了『药』,能不能活下,就看他的造化了。
有大夫惊恐不已,腿脚打颤,路都不稳了。佟大人乃深受皇恩的国舅爷,佟二爷和佟夫人,如何成这般模样的?
在佟大人并没有迁怒的意思,客气地请,客气地给了封口费,随后吩咐左右闭门谢客。
其间,舜安颜与小赫舍里氏想要求见,都被他阻了。送大夫之后,佟国维活似老了十岁。
管家跪在廊下,手捧着库房钥匙,直跪得双膝发抖,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却不敢出求饶。
里间,坐在佟夫人身旁,佟国维疲累地笑了笑,平静道:“明儿开祠堂,请族谱,除去孽障的字,夫人怕看不见了。”
这样也,这样也,躺在床上一辈子,赎罪了。
他也不一样?
孝康皇后与孝懿皇后带的荣光,遮蔽了他的眼睛。时刻想着振兴家族,却忘记为根本的修身齐家,家不齐何以治国,何以平天下?
报应,都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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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佟家的变故渐渐发酵,传遍了整个京城,比前些日子明珠罢官还要热闹。
诸传言,自然皇上过问了的,加工后的版本。
有人都听说,佟二爷前途无量,却为一个贱妾谋害嫡妻,违逆人伦,那贱妾,还从岳父兼亲舅舅身边抢夺的!
皇上仁慈,只赐贱妾一死,隆科竟然抗旨不从,终,被濒死疯狂的贱妾砸烂双腿,至今生死难料。
门大户的爱恨情仇,百姓爱听,震惊过后,无一不显畅快的神『色』。
!这样的下场,真活该!
短短半日,隆科的臭不可闻,甚至有遗臭万年的趋势,连带着佟佳一族蒙上了阴影。
百姓如此,那些得内情的宗室朝臣,耳提面命家子弟约束妻妾,牢牢记住一句箴言——宁肯招惹太子,万不能招惹小爷。
然,太子也不能招惹的。
总之一句话,玉泉山,皇长孙殿下的地盘!!
……
弘晏从床上爬起,前往正院膳的时候,发现太子也在。
往日这个时辰,阿玛早就上朝去了,下未着朝服,面『色』黑沉;还有额娘,额娘似在憋笑。
弘晏脑袋冒出一个问号:?
太子妃脸都红了,笑得太子恼羞成怒,重重咳了一,压低音道:“福晋,元宝了。”
迎着儿子困『惑』的眼神,太子妃贴心无比,柔解释,“今儿皇庄,额娘与你同去,阿玛要喂猪呢。”
弘晏:“…………”
太子挂不住脸『色』,连忙扯四爷他们下水:“汗阿玛罚的,不止孤一人。就如老四,有弟妹在,还有温宪在,他能舍下脸面?”
不过随口一说,太子成功安慰了自己,越想越觉得对。
还有老八,新婚不久,被福晋瞧见这般模样,他能自在喂猪?
老九一看就不干活的料,至老五,光和福晋吵架去了,经验又如何?能有什么效率。
太子琢磨着,几个己碰在一块,他们争得破血流,后的胜者定然孤。
皇庄主人,可孤的亲儿子!
弘晏一言难尽恍恍惚惚,太子妃冷不丁道:“爷还挺会苦作乐。”
太子:“……福晋从何得?”
何柱儿想要笑破肚皮,可他不敢。死死掐住腰间软肉,不小心发出一鹅叫,在太子冷冷扫的时候,躬身小心道:“奴昨夜有些着凉,还望太子爷恕罪。”
太子盯他半晌,一甩衣袖,“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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