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没有飞雪,大贝勒觉得自己比窦娥都冤。
被太子指成十恶赦的‘罪人’,他呆滞脸,终于回味出了一点意,脸唰地一下变绿了。
好啊,原来是胤礽告的状,是胤礽污蔑他!!
一下子被打成“行”,胤禔又急又气,一时间想出反驳的话,于是失去最佳辩解时期,愣是没有找『插』嘴的机会。
太子长篇大论,劝导他弃恶从善,苦口婆心都带重复的。好容易停了一停,紧跟皇上的叹息,核心论点便是“要讳疾忌医”,皇家缺医疗资源,总有治好的一日。
再济还有元宝呢,神女出的建议,比太医还要靠谱些。
皇上语气温和,眼神慈爱,这是胤禔许久没有受过的待遇,但他实在笑出来。
谁要在这方面,得到汗阿玛的怜惜??
大贝勒的脸绿得发紫的时候,太医拎『药』箱到了,有太子在一旁贴心指点,太医面『色』微变,拱一拱手,愁苦地替胤禔把脉。
把了知久,久到换了诸姿势,久到大贝勒想要抬脚踹人,太医终于开了口。
太医的诊断语焉详,你觉得他说了许,实则什么也没说。太子已然习惯他们打太极的方式,于是换了问:“大哥可要补身体?”
“回太子爷的话,要的。贝勒爷眼下青黑……”想来是睡眠足……
迎大贝勒可置信的神『色』,太子淡淡一笑,看向皇上。
皇上摆摆手,继看向胤禔,沉道:“幸发现得早,算晚。”
年纪轻轻,还没过三十,怎就得了这样的病?
.
大贝勒黑脸出园,黑脸上马,冷冷的风吹在脸上,差点没有黑成面瘫。
一边快马加鞭,一边咬牙切齿地念叨:“太子,胤礽。”
日后病了,中用了,想从他那儿买壮阳『药』!
想买,也行,十万两一颗。
临到府邸实在气过,胤禔翻身下马,将缰绳甩贴身太监,用高低的音冷笑道:“福晋已是弘晏的知己。你说,若爷也掺上一脚,太子会如何?”
太子爷气炸是肯定的,只是……
贴身太监犹豫片刻,决定忠言逆耳,“几日前,您明确拒绝过小爷。”
“狗奴,爷反悔也成?”胤禔剐他一眼,恶狠狠地开口,“弘晏的知己之位,我要定了。”
贴身太监诺诺应是,敢再撩虎须,赔笑吹捧道:“爷必定手到擒来,马到功成!”
……
三贝勒的府邸,与大贝勒府隔了一条街。
胤禔说这话的时候,三爷刚刚下衙,同他离得远。大福晋好转的消息,三爷也有所耳闻,如今见了大哥,正想上前贺喜,忽然间脚步一停,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吃惊地站在原地,眼睁睁望大贝勒入府,半晌回过神来,向身边人求证:“大嫂成了弘晏侄儿的知己,大哥这是……也想?”
左右对视一眼,齐齐点头,是这样没错。
三爷轻嘶一,大新闻啊。
很少有人知道,三爷除了醉心书画,还有一个碎嘴的爱好。这个爱好,荣妃知晓,三福晋也知晓,唯一知晓的,唯有从小一起长大、年岁最为相近的四爷——
五爷养在太后跟前,六岁还只会说蒙语,是一个好的抒发对象。何况四爷嘴严得很,即便耐烦也默默听,久久之,兄弟俩有了些许默契,直到大婚过后上朝参政,这停了一停。
也是整治库之后,三爷后悔了,准备紧跟太子四弟的步伐,再闹明哲保身的大笑话,也再隐忍自个的小爱好,开始频繁寻上四爷,试图与他重燃年前的默契。
说实话,四爷觉得重拾爱好的三爷比乌鸦还吵闹。
可是没子,一来,三哥是兄长,他能拒之门外;二来,幼年被荼毒习惯了,如今熬过适应,倒也还好。
就如当下,三爷兴冲冲地请自来,压低音叫了句:“四弟。”
四爷他倒了一盏茶,示意有话快说。
三爷自得一笑,絮絮叨叨念起近来之事,比如谁家添了美妾,谁家抱了大胖小子,那谁都六十的年纪,也怕闪了腰。
四爷默默听,发一言。说到最后,三爷歇了一口气,终于说起方的大新闻:“大哥那脸黑的,同泥鳅也差离,还说要同大嫂一样,做弘晏侄儿的知己。要让二哥知道,那还得了?”
知己。
什么时候的事?
四爷眼神一凝,转杯的动作停了下来,道:“三哥再同我详细说说。”
三爷愣了愣。
片刻恍然大悟,又有些懊悔,四可在乎知己名号,他真是哪壶开提哪壶!
但秃噜出口的话覆水难收,他讪讪一笑:“行,哥哥这就说,哥哥这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