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南第一个吃完早膳。
接过李妈妈递来帕子,他随意抹了下嘴唇,就搁到一旁跟对面谢平川和燕氏说道:“我书院了。”
许是今令人惊讶事实在是太多了,如今再谢池南这番话,论是谢平川还是燕氏竟都没有再像之前似『露』出怔忡神,只是两人,一个眼中含着欣慰,一个还是一副不大相信模样。
可燕氏终究没说什么,只目光淡淡地瞥他一眼,而后又事不关己地撇开了头。
谢平川倒是跟谢池南点了点头,温声同人说了一句,“吧,好好先生话,放学了就早回。”
谢池南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身边赵锦绣,与她含着意杏眸对上,他那双英气剑眉凭空又变得舒展了一,他没在这个时候和她说什么,只和人略一颌首便转身往外走。
他走后。
谢平川到了大营时间。
“我得走了,今营中没什么事,我会早回来。”他就像从前每一一样,临走前都会和燕氏叙说今安排。
可燕氏就像对待谢池南一般,闻言只是淡淡瞥他一眼,并未说什么。
谢平川像是早就已习惯了,见她这般只是淡淡一,而后又和一旁赵锦绣温声道了一句,“瑶瑶若事就多陪陪你燕姨,要是外头记得多带随从。”
他平惜字如金,除了行军作战布置计划时,几乎很说话。
此时仿佛有尽话要交待。
赵锦绣倒是早就习惯了,从前在金陵时,谢伯伯和燕姨是这般相处,只不过那会燕姨总会半是羞赧半是嗔怪地让人快走,如今……她正要答话,身边燕姨已先她一步开口回道:“啰嗦。”
语气虽不耐烦,眉眼是舒展,并没有像她表现出来那么不高兴。
谢平川知她脾『性』,了下,倒不再多言,只朝两人略一点头,起身离开时候,他脸上意尽数收起,又成了平那个不苟言威严冷肃安北侯。
他走后,屋中丫鬟把早膳都端了下。
李妈妈给她们准备茶水,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赵锦绣和燕氏两人。
赵锦绣扶着燕氏往里走,屋中轩窗大开,明媚春照亮了整个屋子,空气中有漂浮尘埃,而窗外停在树梢鸟儿依旧在轻快地叽喳,赵锦绣就在这样声音中,和身旁燕氏说道:“谢伯伯待您真好。”
小辈说这样话,燕氏难免有不好意思,可她心中是认可赵锦绣这番话。
谢平川待她确很好,他们成婚二十余载,他包容她所有坏脾气,任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曾拘束她,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她事。
即使她因春行事埋怨他,他没有说过一句不是。
早年,她迁怪他,不准他进屋,更不准他碰她,就连李妈妈都怕坏了他们夫妻间分,与她好话话说了数次。
谢平川什么都没说。
她知道她这样不对。
谢平川并没有做错什么,春行跟他没有关系,可她就是忍不住责怪他。
她清楚这样下,他们夫妻肯定会出事,可她天生就是这样脾『性』,除非自己走出来,要不然谁说都没用。
那会城中有不人知晓他们夫妻关系不好,想给谢平川送人,就连府里有不人起了别心思。
谢平川位高权,又生得英俊,偏偏后院就她一个人,这样一个男人,怎么会有人不动心?只是从前他们夫妻恩爱,她又是雷霆手段,没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闹事罢了。
可那阵子,她精神不济又懒得管事,阿唯又要照顾小回,府中上下『乱』糟糟,全靠李妈妈还有她几个心腹看着才没有闹出什么大事。
知道那人心思后,李妈妈当即就跑来和她说了,想要整治那不守规矩丫鬟,她懒得管,这世上之事,最管不住就是男人心。
他若有了别心思,就算你每捆着绑着看着都济于事。
何况夫妻若真做到这一步,就没什么意思了。
她那会满心以为她和谢平川夫妻分要到头了,毕竟这世上哪有男人能承受得了妻子这样冷待,何况温香软玉在身旁,他堂堂安北侯,大汉第一战神又何必来受她气?
她早就想清楚了。
若是谢平川真收用那人,她就直接跟人和离。
她管不住谢平川,能管得住自己,可她和离书都写好了,那人是一个都没有进门,就连府中那有了异心下人都被赶了出。
起初她以为是李妈妈做,可李妈妈是一脸莫名,后来李妈妈派人打才知晓是谢平川吩咐管收拾那人。
而府外那人都被谢平川从哪里来送回到了哪里。
那阵子雍州城是真热闹,那做官、有钱原本都想用人讨好谢平川,没想到谢平川做得这么绝,直接把外头人都送到了他们里,那高门大户关上门来闹了好一阵子,就再没有人敢给谢平川送人了,甚至平连请宴喝酒都不敢找人相陪,为得就是怕谢平川再闹得他们里鸡犬不宁。
谢平川能做到这一步,若说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是假。
换作任何一个男人,被她这样对待都不会给她好脸『色』,可谢平川几年如一纵容她,平论多忙多晚都会赶回来,不顾路上有多奔波,她不肯被他碰,他就真不碰,规规矩矩躺在她身边。
只有昨夜……
想到那个炙热滚烫拥抱,想到她半梦半醒间印在额头上那个吻,燕氏不禁失了会神。
“燕姨?”耳旁传来清亮明媚声音,燕氏这才回过神,她轻轻拧了下眉,连忙收回那被她发散出心思,抬脸时候,脸上又是平面对赵锦绣时模样,完全瞧不见她刚刚失神了,她垂眸看身旁,嗓音温软,“怎么了?”
“您先吃点梨。”
赵锦绣不知道她刚刚在想什么,只是着把削好梨放到她跟前,雍州城梨要比别地方水润许多,或许是地理位置缘故,这里虽然气候干燥,可水果要比别地方更甜更好吃。她说这里还盛产一种叫西瓜东西,长在沙地里,每年到了夏天摘一个出来往冰水里一放,即使再热暑能让人在一息之间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