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羽和常泱分开直接回蓝风阁,园生的事还是花『露』告诉他的。之,眠月阁也传来消息,说南安侯连夜审问陆乔松,陆乔松一开始还死不承认,来南安侯又跟着陆乔松出入的小厮招去一审,这才知陆乔松上个月有一大半的日子宿在外的温柔乡里。
陆乔松见事情败『露』,又说自己找的都是一些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和他们在一起无法是『吟』诗作对,品酒赏琴,从无越矩之事。
南安侯听到“他们”二字,是大雷霆,当下给陆乔松一耳光,罚他去宗室祠堂反省一日,再禁足一月。南安侯还将此事迁怒到梁氏身上,斥责她教子不善,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又怎能打理好偌大的侯府。
林清羽闻言,问:“就这?还有其他的么。”
欢瞳摇摇:“没。”
林清羽冷嗤:“除反省就是禁足,无趣。”
“少君少君,”花『露』急急忙忙地从卧房跑出来,“少爷好像又犯病!”
当下正是盛夏,陆晚丞昨日贪凉,吃两口在井水里泡过的红提,半日就起热。好在只是低热,陆晚丞人还是清醒的,只是脸『色』难看得吓人。
林清羽替他诊脉,问:“红提好吃么。”
陆晚丞窝在被子里,眼神幽怨:“好吃,所以没忍住。”
林清羽眯起眼睛。
“你生气,”陆晚丞用身上仅有的力气拉拉林清羽的衣袖,“我知道错——咳。”
林清羽低看着陆晚丞瘦到骨节分明的手,原有的一点愠怒也散:“下次你再胡『乱』吃东西,我不再管你。”
陆晚丞有气无力地笑着:“你这个威胁也吓人,我好怕。”
林清羽懒得和病人一般见识,在桌边坐下给陆晚丞写『药』方。
陆晚丞躺在床上唉声叹气:“为什么我每次稍微装一点就要犯病呢?这是老天在告诉我,我只适合躺平吗。”
“不是。”林清羽无情道,“老天是在告诉你,少吃冰的。”
陆晚丞这一病,蓝风阁迎来一段日子的安宁。这日,潘氏到蓝风阁探陆晚丞的病。陆晚丞刚喝完『药』歇下,不见客。林清羽留潘氏在前堂用茶,顺道聊一些府中的庶务。
陆乔松在府里养不少歌姬伶人供其闲时消遣。这段时日,陆乔松被禁足,不能出去寻欢作乐,只好在他们身上寻些乐子。尴尬的是,青黛阁早入不敷出,那些歌姬伶人歌唱,琴弹,愣是拿不到一分钱。几个歌姬听闻在侯府是姨娘和少君掌家,到眠月阁找到潘氏,向她讨要月例银子。
潘氏无奈道:“侯府就没有给歌姬月例的规矩,他们过去都是靠三少爷的赏钱为生。下三少爷自己都捉襟见肘,哪来的余钱赏给他们。”
林清羽漫不经心道:“他们为何不来找我?”
潘氏的侍女撇撇嘴:“他们哪敢呀,他们也就看姨娘好说话,才敢闹到眠月阁。”
林清羽静默沉思,潘氏也不再言语,生怕打扰到他。片刻,林清羽问:“若不给他们银子,他们会如何?”
“青黛楼养不起这么多人,只能他们都遣去。”
“遣他们,谁还能去讨三弟欢心。”林清羽淡淡一笑,笑得甚至有些慈悲,“三弟既然喜欢,我这个做大嫂的,哪有不成全他的道理。”
潘氏拿不准林清羽的态度,试探道:“少君的意思是……”
“告诉他们,南安侯府不养无用之人。青黛阁每月的开销远超份例,侯爷又刚为三少爷肾虚一事动怒,侯府不可能再继续养着他们所有人,最多……只能留一半。他们能不能留下,就要看他们自己。”
潘氏不敢细想,低声应下。
青黛阁的歌姬伶人多是一些无父无母的孤儿,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出手大方的主子,能住在侯府里好吃好喝,若不是迫不得谁想离开。
陆乔松风流归风流,口味还挺挑,并非来者不拒。他将他们养在院子里,大多数时候也只是听听小曲,或是有客人来,让他们在一旁伺候着长长脸面,偶尔才会挑个人宠幸。也正因如此,南安侯和梁氏才能容忍他们留在府中。
他们身为家『妓』,唯一能依仗的是主人的欢心。如今要将他们其中的一半遣,他们是不得不争。
次日,林清羽让欢瞳埋在树下的『药』坛悉数取出,晾晒三日,磨成粉末,装入香具之中交给张世全。
此香香气浓郁,一旦沾染,经久不散。林清羽配完『药』,特意去沐浴衣,方才回到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