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为难地看向林清羽：“少君，这……”
林清羽淡道：“听小侯爷的便是。”
伙计敢置喙：“后头还有少无妄堂的新作，小侯爷少君请随。”
突然间，隐约有女子低语之声响起。欢瞳吓得往林清羽身上靠：“少、少爷，您有没有听见哭声？”
伙计解释道：“小哥别怕，是另一位看棺的客人。”
几人跟着伙计穿过一列列棺木，果然看见一个女子。女子一身缟素，双眼失焦，形容憔悴，弱如扶柳。即便如此，也难看她曾经的花容月貌。
伙计小声道：“这位是霍夫人。她的夫君于三年前染上痨病，昨日在家中病逝。”
霍夫人本是教坊司的一位情浅的伶人，缘邂逅和一书生公子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书生公子散尽家财为她赎身，原以为能相伴白头，料举案齐眉的日子过几年，便天人永隔，再能见。
伙计甚唏嘘：“霍夫人一介生风尘的弱女子，无父无母，早年丧夫，容貌生得如此挑，只怕以后的日子好过啊。”
几人就站在霍夫人远处，可霍夫人似乎完全看他们，也听他们说话。她的手轻轻抚过一尊楠木棺，喃喃低语：“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2”
说罢，一行清泪从她眼角缓缓滑下，坠落破碎。
林清羽收回目光，道：“们走罢。”
陆晚丞沉默须臾，笑道：“觉得个楠木棺就错，有没有其他款式给看看？”
无妄堂愧是京中的老字号，事情办得快好。没过几日，除陆晚丞的楠木棺，其他的东西也悉数准备完毕。用陆晚丞自己的话说，就是他随时可以和大家说再见。
一切都准备好后，伙计侯府结账。林清羽念他事情办得好，亲自打赏他一番。伙计接赏，笑道：“堂里还有事，小人就打扰小侯爷少君。”
陆晚丞随口句：“你们无妄堂，一冬日是是会忙一。”
“谁说是呢。”伙计道，“每年冬天熬过去的老人大有人在。过今日，去的是一位年轻的夫人……小侯爷和少君应该还记得，正是日咱们在无妄堂见过的霍夫人。”
陆晚丞一愣：“前日她还好好的，怎么这么突然。”
伙计叹道：“位霍夫人无法承受丧夫之痛。替夫君办完丧事后，于夜中沉湖殉情。”
闻言，花『露』眼眶通红地捂住嘴巴，欢瞳也颇为动容。林清羽看眼陆晚丞，对伙计道：“辛苦你，去吧。”
伙计走后，陆晚丞明显安静少。林清羽大概能猜他为何如此，想必和霍夫人一事脱干系。
果然，陆晚丞喝完『药』后，突然他：“清羽，你应该，还没有把成夫君吧？”
林清羽道：“说过，把你朋友，知己。”
还好还好，只是知己。
可是知己是在，也会伤心，也会难过。
“知己也做。”陆晚丞有着急，“你把……工具就好。”
工具……用完就丢，用投入任何感情的工具？
陆晚丞希望他如此？
林清羽呵地一声冷笑：“陆晚丞，你以为是什么人。”
陆晚丞愕然：“……清羽？”
“你以为你死之后，会和其他未亡人一样，成日以泪洗面，寻死觅活？”林清羽嗓音微冷，犹如冬日傲雪，“你以为会自暴自弃，停滞前，活在对你的怀念之中？你错，陆晚丞。若是如此堪一击，优柔寡断，初在嫁与你时，就已经一头撞死在喜床上。”林清羽看着陆晚丞，喉结上下滚滚，平静道，“你放心，会看着你走，然后……好好地活下去。”
陆晚丞久久注视着他，眼眸似含着凌凌秋水，近乎叹息般地说：“怎么办啊清羽，你真的……完全长在/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