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你惊艳，你怎么会忘？你记还那么好。”
“不知道。”一想起那个梦，林清羽就不想给顾扶洲好脸『色』看。顾扶洲的手他扔出窝：“滚上去睡。”
婚后第日，人趟林府。门礼是袁寅帮准备的，他得顾扶洲的授意，备的礼比林清羽第一次门时的足足高出一倍。林府的库房堆得满满当当，不得不空出几间屋子专门放礼。
顾扶洲林清羽又一次给父母敬茶。之后，顾扶洲拿出给林清鹤备的礼——一把少时用的佩剑，林清鹤这个年纪用刚刚好。林清鹤接他的礼，规规矩矩地说声：“多谢大将军。”
林清鹤父母兄长教导得极好，在外人面前颇世家小子的风范，只在家人面前会撒娇。顾扶洲还是陆晚丞时，便是他撒娇对象之一。此刻见林清鹤同自己这般见外，不由道：“清鹤，你从前是怎么唤陆小侯爷的？”
想到陆晚丞，林清鹤抿抿嘴，些伤感地说：“我唤他‘晚丞哥哥’。”
“那你现在也这么唤我便是。”
林清鹤偷偷看眼兄长，见兄长头，方道：“是，顾叔叔。”
顾扶洲的脸，裂开。
林母忙道：“清鹤，不许『乱』叫。你这一叫，辈分都『乱』。”
林清羽幸灾乐祸：“将军比清鹤大二十多岁，让他叫‘哥哥’是些强人所难。”
从林府来，顾扶洲就陷入抑郁。倒不是叫叔叔叫得抑郁，而是日婚假已过，明日他又要早起上朝。
将军府里一人比顾扶洲还要抑郁，那就是袁寅。袁寅找到林清羽，苦笑道：“明日叫将军起床一事，就拜托夫人。”
林清羽淡道：“放心。”
袁寅放心不下来，多嘴几句：“夫人刚嫁过来恐怕不知道，自从将军从雍凉来，就像得嗜睡症似的，早上怎么叫都醒不来。还请夫人提前半个时辰开始叫将军，给将军一些缓冲的时间。”
林清羽笑得别深意：“在叫他起床这件事上，我或许比你更经验。”
袁寅大受震撼，又不敢多问，赔笑道：“那就劳夫人。”
大瑜的早朝定在卯时，一般的官员五更就要起来。时辰一到，林清羽洗漱穿戴完毕，用捏鼻大法把人弄醒：“将军，该上朝。”
顾扶洲痛苦地抓子：“我不想上朝。清羽，我不想上朝。”
“你我说何用。”
顾扶洲闭眼睛：“我决定，我要告假——或者，我干脆直接解甲归田好。”
林清羽不理他，快准狠地掀开子，接唤来下人，伺候顾扶洲梳洗。
顾扶洲因起床气脸『色』阴沉得吓人，他如今这张脸，冷面时威慑力十足，叫人不敢靠近。林清羽让伺候他穿衣的婢女退下，亲自替他整理官服。
顾扶洲低头看林清羽认真替自己系腰带的模样，起床气消一大半，问：“清羽，你会送我去上朝吗？”
林清羽抬眸扫他一眼：“你多大的人，上朝还要人送？”
顾扶洲一不觉得害臊：“我听吴战说，他每次离府，他夫人都会送他。每每府，还能喝到他夫人亲手煲的汤——真是羡煞旁人啊。当然啦，我也舍不得你去煲汤。毕竟林大夫的手是用来干大事的。”
顾扶洲絮絮叨叨。林清羽拿起官帽，比划一下，发现自己够不到顾扶洲的脑袋，道：“低头。”
顾扶洲便弯下，方便林清羽帮他戴官帽。
林清羽审视顾扶洲一番，道：“我送将军上朝。”
顾扶洲愣愣，笑道：“我开玩笑的，外面冷，你留在家中等我来就好。”
“别废话。”林清羽披上雪白的狐裘，“走罢。”
顾扶洲兀自低笑声，跟在林清羽后，道：“清羽，你知道‘别废话’字，在我家乡怎么说吗？”
“怎么说。”
“‘别哔哔’。”
“记住。”林清羽道，“不过，你不是不喜我说你的家乡话么。”
顾扶洲叹气：“唉，你学都学，不如多学一。哪日要是去我的家乡，还能我的老乡们无障碍交流。”
林清羽送人只送到将军府门口。他目送顾扶洲乘马车离开，对后的花『露』说：“花『露』，你悟吗。”
花『露』一没悟，茫然地摇摇头：“少爷，我要悟什么呀？”
林清羽冷笑：“以后嫁人千万别嫁比自己小的懒鬼。否则你可能要大冬早上，冒严寒送他去上朝。”
花『露』悟，又没完悟——哪来的比少爷小的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