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褚云煊上次离开已经三天了,王珩依旧没有收到任何关于王玫的消息,今天王珩决定不再等下去,冒险实施之前的计划。再过五天便是初选的日子,介时各地的秀女会一同进宫,筛选真正地妃嫔,如果再等下去,初选结束,王玫离开后宫的机会会更加渺茫。这三天,王珩几人也没闲着,他先是在褚云煊的安排下接触了帝都闲话的负责人,与其达成初步协议,后来几人就后续发展商量了几种可能,以便应付突发状况。如今确定要实施计划,王珩不得不再次慎重起来,他一晚没睡,将又再次计划推演了几遍,制定了几种预发突发事情的方案,确定没有失误后才敢出手。今天,是王珩和帝都闲话负责人约好见面的日子,若无意外,这次他们会对登报内容的具体细节进行详谈。在王珩准备离开时,徐木连自告奋勇要跟随,他知道王珩此去成败事关王玫能否出宫,重要性不言而喻,直接开口道:“我陪你去。”王珩略一想,便点头答应了。徐木连武功高,人长得高大威猛,就是什么也不干纯陪在身边,也能起到保镖的作用,给人一种安全感觉。王珩此去虽然不是去与人干架,但也与干架差不多了,有了他,心里也有点底气。至于花斐,他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帮不上什么忙,就想着和金鍂鑫商量接下来该办的事情。帝都闲话的负责人姓白,具体叫什么谁也不知道,外人都尊称一声白先生。别看白先生是一介布衣,在帝都却没人敢小看他,甚至一些小官还要巴结着他。距褚云煊称,这位白先生很可能在为某位皇族办事,在各大世家、勋贵、官宦中都是挂了名的,各家也乐意给他背后的人卖一个面子。王珩与白先生约在景福楼。要说这景福楼在青桐县也有一个,不过与帝都的景福楼比起来却不可相提并论,两者虽说是一个东家,但单单就是在在装潢上说就一个天,一个地。在小二儿的带领下,王珩和徐木连很快来到了包厢,此时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徐木连在屋里走来走去,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来,担心道:“他们是不是不想接我们的单子,要不然怎么会现在还没有人来。”“不是的。”王珩示意他坐下,解释道:“不是他们不来,是时辰本来还未到。”徐木连刚要开口问怎么回事,就听见敲门声,把他要说的话打断。两人对视一眼,迅速起身相迎,只见外面的人,人还未至,笑声倒是先传来:“哈哈哈,王小兄弟,是不是老白我来晚啦,人老喽,记性就是不好。”“哪里,哪里,是小子来早了,您这年纪正是壮年,您要是老,可就没有年轻人了。”王珩对着走进来一位像弥勒佛似的人面带微笑:“您里请。”白先生不是独自前来,他还带着一位身穿白色长衫,书生模样的男子,将两人迎进屋后,王珩心下叹道:幸好提前到了会儿,要不可让人看了笑话。随即叫小二儿上菜。“也不知道您爱吃什么,小子胡乱点了点,还请您别客气。”白先生对此自然不会说什么。都说饭桌是联络感情最好的助手,果不其然,一顿饭后,双方的之间的一点陌生消失不见,熟络地称兄道弟起来。“老弟,你就别说了,你的事全包在老哥身上,保准给你办的妥妥地,嗝!”打了个酒嗝,一股酒气吐出,白先生双颊泛红,看样子是醉了。王珩连忙将酒再次满上,“那就多谢先生了,小子先干为敬,事情还要多靠先生费心。”“没事!全包在我身上。”白先生将胸脯拍地啪啪响,指着身边人说,“我给你说啊,这个可是我们那儿最厉害的人,写的东西那是杠杠的,你的事让他来执笔,绝对能行!”“莫言先生之名,珩久仰已久。”白先生说的人,正是和他一起来的男子,男子在我介绍时,报名柳莫言。对于这个人王珩还是有了解一点的,或者说只要知道帝都闲话的人,就不会不知道莫言先生。帝都闲话青天版中的几个经典案例,都是由莫言先生执笔叙写,可谓字字珠玑,将赵县丞之事交给他来办,王珩非常放心。最后酒终人散,宾尽主欢。“先生,你很看好这个小家伙?”看着王珩两人离去,柳莫言问道,此时的他不再是书生形象,端着一杯酒,低垂着眼,眼中满是趣味。刚刚还显露醉态的白先生听到柳莫言的问话,马上恢复清明,乐呵呵地反问:“何以见得。”“您要是不看好他,今日何必亲自前来?”柳莫言挑眉:“更何况还叫上了我?”像王珩这样无名无身份的小人物,哪怕是有了褚国公府的人牵桥搭线,今日赴约也用不了白先生亲自前来,他手下任何一名小管事都足矣应付。并且,白先生不仅自己来了,还让帝都闲话的第一执笔陪坐,对于从来不肯吃亏的人来说可能吗?其中要没有什么猫腻,柳莫言绝对不信。对此白先生只高深莫测地笑笑,答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说完,转身晃悠悠地走了。柳莫言目光幽远,叹息一声,将手中的酒喝掉,遂放下酒杯,也跟着离开。————帝都闲话不愧是帝都小报中最出色的小报,第二天王珩就在最新版的青天版中看到了想看的事。“黑心县丞,截杀少年英才,其心可诛!”几个醒目的大字做为标题挂在上面,让人很有探知欲望。王珩通篇读过后,不得不感叹柳莫言文笔之老辣,就是他这个当事人,都为文中的少年秀才感到可怜,为县丞的黑心感到心惊,为大齐有这样的官员感到耻辱,更别说那些不知道的人了。花斐读完感叹:“莫言先生,不愧是莫言先生,我辈还需向其多多学习。”徐木连:“……你们不觉得这写得不是阿珩吗?”“唉,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花斐拉着徐木连向他好好地普及了一遍什么叫说夸张写法,最后道:“再说了,莫言先生写的是夸张了点,卖惨了点,但都是事实啊,姓赵的没找人杀我们吗?没不安好心将玫姐儿设计进宫吗?他这样的人能配为官吗?”花斐三连问,把徐木连问的一愣一愣的,最后连连点头赞同柳莫言的写法:“你说的对,莫言先生写的就是好。”“莫言先生写的确实很好。”王珩赞同,尤其是关于王玫的部分。在柳莫言的笔下,王玫是个至孝之人,为了照顾寡母和年幼弟妹甘愿放弃进宫的机会,而赵县丞这个坏人却为了成功杀害年轻的秀才——王珩,想方设法将他家里的顶梁柱,武功好的王玫弄走,只有弄走了这块绊脚石,他才能实施他的险恶计划。于是,家里的保护伞王玫的名字就出现在了选秀名单之上。长姐被选为秀女,幼弟担心长姐,千里护送,却遭人截杀,令人心痛。幸好天佑善良的人,在万恶的赵县丞向年幼的秀才露出爪牙时得贵人帮助,死里逃生,最终与官府合作将恶徒制服,揭露了赵县丞的险恶用心。事情之狗血、之起伏,简直可以成为一场大戏,让帝都的百姓难以忘怀。而此时,得到消息的金鍂鑫、褚云煊纷纷向小院赶来。“阿珩,快快快,和我说说你是如何和匪徒大战三百回合将其制服的?”金鍂鑫风风火火从外面跑来,拽着王珩的胳膊一脸崇拜:“你小子从小就厉害,现在都能将匪徒制服了,简直太厉害了!”王珩无语的望着双眼冒着小星星的人,指着徐木连道:“你问错人啦,真正制服匪徒的是徐二哥。而且不要全信莫言先生写的话,匪徒就几个,没你想的那么多。”金鍂鑫才不管王珩说了什么,一听制服匪徒的是徐木连,转头就将人缠住。徐木连如今正犯愁王玫的事,对金鍂鑫的崇拜一点都不感兴趣,但他们几个来京,没少麻烦人家,他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一边嗯嗯啊啊的应对,一边向王珩露出求救的眼神。王珩只好将人再次拉到自己身边:“金三,你先别问了,这有事要你干,等我阿姐的事完了,我做主将徐二哥借你几天,让你问个够。”“好。”金鍂鑫有点不好意思,他刚刚似乎有点得意忘形,阿玫姐的事可是正式,听到有事要他帮忙,立刻应道:“什么事,你随便说。”王珩丝毫没有和他客气的意思,拉着人嘀嘀咕咕半天,最后金鍂鑫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将事情做好,之后又像来时一样风风火火的离开。金鍂鑫走后不久,褚云煊也来了,他一来,就瞪着王珩说了句不够意思。“要做前也不叫上我,计划明明是我们一起定的,要知道这样就不向你介绍白先生了。”说着褚云煊奇怪地道:“这次帝都闲话居然这样给面子,居然让柳莫言亲自执笔,要知道去年宁远侯让他出面写一篇文章,他都没同意。”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大面子了?想了一会儿也没想通,索性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褚云煊也没再想,而是拉着王珩说起接下来的计划。再次确定接下来的步骤后,王珩突然问:“先生知道这件事了吗?”褚云煊顿了下:“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快了。”两人之前商量计划,几乎默契的没有提到褚凌云,而此时想要再瞒下去几乎不可。王珩沉默:“辛苦你了,先生那里就靠你来说服了。”褚云煊没有推辞,痛快地答应:“好。”第二天,“黑心县丞”事件热度不降反增,还有向周边燃烧的趋势。第三天,朝中许多人都听闻了“黑心县丞”事件,御史闻风而动,准备大干一场。第四天,事件再次升级,传到宫里,就是后宫里也略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