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殿下为什么一定要替北凰军翻案?”
朝花皱紧眉头想了想,道,“那是殿下深埋于心的秘密。属下也不知道。”
北凰想起昨晚北夙答应她的事情: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件无法对人倾诉的秘密,他尊重她,不会打听她的秘密。而她,也不应该探索他的秘密。
“哦。”北凰对朝花挤出明媚的一笑,“既然是秘密,本妃便不该多问。”语毕北凰大踏步离去。
京都的街道上,传单满天飞。
一匹纯白色的宝马,俊逸雄健,矗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马背上的少年,一袭湛蓝色锦袍,如碧空如洗,三千青丝随着湛蓝色发带一起飘扬,仙姿绰绰,瑰妙绝伦。他那双绝色的琉璃瞳扫射在路人的一张张脸上,看到他们捧着传单阅读,露出兴致勃勃的神情,少年眼底溢出欣慰的笑意。
只是北夙在街上看风景时,不曾想自己也成为别人眼里的亮丽风景。
人群里,一双阴鸷的眼睛冷冷的朝北夙扫来。他手上捏着一张传单,小心翼翼将传单折叠整齐后揣进袖里,然后勒紧马绳,调转马头往皇宫的方向奔去。
高高的宫墙,青砖黛瓦,连绵不绝。将世界一分为二,宫墙外的天空阴霾被骄阳遣散,宫墙内空气压抑紧窒,连带着人的心情都晦暗起来。
千秋殿内,皇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戴着富丽堂皇的冕冠,端坐在金灿灿的龙椅上,周遭的绚烂都掩盖不住他脸上的阴霾密布。
龙案正前方的地面上,躺着一具尸体。他穿着九号的黄金铠甲,脸部溃烂,嘴鼻流出的血迹已经干凝。看身高胖瘦,倒与九号飞鹰军李桃有几分相似。
御医跪在尸体旁边,颤巍巍的向脸色阴霾笼罩的皇上禀告道,“皇上,此人年迈古稀,身患绝症晚期,绝不是飞鹰军李桃。”
皇上闭目,再睁开眼时眼底就流露出渗人的冷芒,咬牙切齿道,“竟敢在孤的地盘上撒野,看来孤将你娇惯得无法无天了。”
除了暴怒,还有震惊。皇上原本以为,纵使端王府卧虎藏龙,也没能耐在他的眼皮底下劫走六皇子。不曾想,他一出美人计就不费吹灰之力的劫走北攸。
北夙的谋略,令人胆寒。
“皇上——”殿外,文太师诚惶诚恐的声音嘶声力竭的传来。
皇上抬眸,苍老枯黄的瞳子漫出一抹烦躁,“文太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文太师手里拿着大(理)寺的传单,几乎是踉跄着扑进大殿里。“皇上,端王殿下明日要公开会审北凰军一案……”
皇上满不在乎道,“他爱怎么折腾由他去吧。一个没有证据,没有证人的案子,孤就不信他还能折腾出一朵水花来。”
文太师焦灼的将宣传单递给皇上,道,“皇上请看,端王殿下不仅要公开会审北凰军一案,还要从燕京的子民里选出五百名大众听审团,这五百名大众听审团不仅与大里寺卿签订“不徇私枉法,不向权势低头,不被富贵收买”的生死协议,而且还要肩负最后定案的职责。你说,殿下这不是胡闹吗?自古以来审案公断在于官,他怎么将公断定论交给一群乌合之众来做决定。”
皇上正被六皇子北攸被劫走一事感到大为光火,又听到大里寺传来这么荒谬绝伦的事情,顿时怒不可遏。
北夙劫走李桃和北攸,就迫不及待的开启北凰军的案子,不给他半点踹气的机会。
龙袍宽袖下的手紧紧的握紧,似乎拳心里撰着的就是不孝子北夙,紧紧是这样的宣泄不足以令他释怀,皇上在短暂的隐忍后,忽然长嘶一声,“北夙,你这个欺师灭祖的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