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夙你个混蛋,你竟敢往六哥嘴里塞抹布,熏死老子了。”北攸嘴巴自由了,立刻嚎叫起来。
北夙道,“下人为之,九弟不知情,回头九弟给他们嘴里塞臭袜子,为六哥报这一箭之仇!”
北攸也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不会与下人斤斤计较。只是北夙将他当做阶下囚关起来,让他心里十分不爽。
“北夙你长志气了啊,连六哥你都能劫。你说我们两什么交情,你要想六哥到你府里来做客你说一声就行,何必用这偷鸡摸狗的方式?”
北夙被北攸调侃,不怒反笑。他伸手摸了摸北攸身上的黄金铠甲,绵里藏针的回击道,“哎呀六哥,你穿的这身黄金铠甲一定很贵吧?我端王府正好穷得叮当响,劫了你这件黄金铠甲拿去当铺抵押,能解燃眉之急。”
北攸气不打一出来,“你这尖酸刻薄的毛病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你不就是想质问六哥怎么就做了飞鹰军?怎么就偏偏要躲着你?你有话你直说。你绕那么多花花肠子有意思吗?”
北夙笑着点点头,“六哥训斥得是。下次九弟有事找六哥的时候,还请六哥赏脸,不要躲着九弟才好。”
北攸脸色铁青。
说去说来,这次兄弟二人之所以要大动干戈,还是在于北攸千方百计躲着北夙,这是因。而北夙煞费苦心的劫北攸,这是果。
北攸理亏,闷哼一声不说话。
北夙望着愤怒难当的北攸,弱弱叹口气。怅惘道,“你我自幼一起长大,六哥长我四岁,处处照拂我,夙儿对六哥,发自肺腑的感激。六哥对夙儿尚且照顾有佳,想必对那位胞弟李桃更是怜悯有佳。你我兄弟二人打开天窗说亮话,九弟要为北凰翻案,六哥意欲何为?”
北夙的目光直直的落到北攸的脸上,仿佛要将北攸所有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
北攸惊异的望着北夙,“你都知道了?”
北夙点头,“前儿九弟质问你为何要做那是非不分的宣诏人。你的回答可谓慷慨激昂,光明磊落。那时候夙儿还腹诽六哥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直到夙儿知道你的胞弟李桃的存在,才知道夙儿误会了六哥。是非不分的是李桃——”
北夙望着北攸忽然蹙紧的眉头,倏地倾身向前,“六哥,是不是李桃的出现,让你那颗是非曲直分明的心也开始摇荡起来。你一边希望九弟为北凰昭雪,一边又希望九弟对李桃网开一面,是不是?”
北攸痛苦的闭上眼睛。“夙儿,六哥的心好乱。”
北夙直起身子,失落道,“你让九弟很失望。”
北攸眼底漫过一抹痛色。“那是六哥的亲弟。”
北夙怒道,“那又怎样?”
北攸难以置信的望着北夙,“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冷血无情了?”
北夙眼底血丝弥漫,颀长的身躯却无力的颤了颤。“我也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无情如此麻木如此冷血的?”
细想一下,也许是八年前的宫乱被父皇遗弃在后宫里的时候?
也许是半年前看到北凰的尸体被万箭贯穿的时候——他的心就再也无法淡定如斯的呼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