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皱眉,“金国使者不日就要到了,这关口。”
“是我带人抓的,就是金国使者快来了才不能再拖了。不然,蔡京这条老狗又要将国库中好不容易积累的一点财富献给他的主子。”青青开口道。
“可是皇帝那里?”蔡京的得势归根到底是皇帝的放纵,虽说这三年青青抢了不少蔡相的风头,将皇帝哄得团团转,可青青终归是和诸葛神候一般以劝君王爱民为主,只不过青青劝的更加委婉,又能寻出不那么耗费民力财力的法子带着皇帝玩乐,故而看起来劝住皇帝当了圣明君主。可皇帝无主战之心,怕金国怕得不行,而蔡京又能为皇帝与金国和谈,也能想着法子供皇帝骄奢享乐,这时虽然将蔡京关了,说不得不久后又得将蔡京放出来。
“明日皇帝感受天意,一心修道,会于朝堂下禅位诏书,禅位太子赵楒。”青青知道苏梦枕担心什么,故而说出了她的后招。
“禅位?”
这消息太过惊人,苏梦枕与杨无邪一同出声。
杨无邪惊疑不定的看着青青,这至尊之位那有人肯轻舍?
青青低头,这是摄心术,迷人心智,让人心中某个念头压倒一切的强大,但处理其它事情来又很正常,青青用三年时间潜移默化的让赵佶一心想得道成仙,再用幻术做了场神仙托梦,说天子不可得道,让赵佶自己放弃天子的身份。依青青如今之心智要说害怕旁人指点这是邪术那是不可能的,刀剑还能伤人呢,均看其握在谁手中,才能决定是伤人凶器还是护人兵器。只是还是不想抬头看到苏梦枕眼中的半分戒备。
倘若常人身边出现个迷惑人心之人,那怕是已方伙伴,多多少少会有戒备,这是人之常情,特别是在皇帝禅位的情况下,世上还有比这更让人难舍的事么?常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还是比将更上一层楼的帝王啊!
虽说青青没说自已用了什么手段,但想让皇帝禅位如此和平之法达到目的,胁迫是不可能的,但凡心有不甘,于朝常上露出一二异色,真当满朝文武是死的不成?诱骗也不大存在,又不是三岁小儿会觉得那屁股底下的龙椅比不上一串糖葫芦。在场的都是聪明之人,江湖奇术见多识广,自然猜得到是或蛊毒或迷心术类的本事。
“无论再高超的本事,只要用过就有痕迹,可有头尾未曾收好?需要我做什么?”苏梦枕重新执起青青之手。
青青平视着苏梦枕的眼睛,从那双眼里看到天经地义的信任。
“你好奇怪,我们说过多少话?在一起待过多少时间?竟然与我这般多的信任。”却对我无所求,后半句话青青没说出来。
“你是我认定的妻子,更是我的同路之人,我们没待在一起可每次你发出的信号我接收到了,每次与你隔空合作,我就更了解确认一分你是什么样的人。”
“那我要开战了你知道吗?”
“如果明日当真是新皇登基,那必定是以战扬威。”
苏梦枕知道有人在备精兵,自来瞒上容易瞒下难,有不少金风细雨楼的兄弟离了堂口,还有六分半堂的人、江湖上的新出的好汉们,官府吸收不了这么多人,不然江湖不可能这么热闹,可这些人现在不在江湖上。市面上古玩奇珍大量涌出,害得市价跌了一半不止,可这些古玩奇珍换的钱那去了?三年来年年丰收,可粮价半分不跌,粮食那里去了?
青青看着苏梦枕的眼神就知道自己不用解释怎么开战凭什么开战了,也明白了为什么一切进展顺利的异常是怎么回事了,微微一笑,感觉真好。
苏梦枕与青青是在桌子的掩护下牵起的手,杨无邪并没有看到,但此时气氛的变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虽说楼主单身多年,看到楼主沉浸在粉色泡泡中身为心腹下属必定要欣慰的,可是时机不对好不好,刚刚权倾朝野的蔡太师才被抓,明天新帝要登基,还有刚刚言谈中出现的要与金国开战。更有甚着,多少事是经过杨无邪手中的,虽说之前可能有些不明白为何楼主下那种——比如不放任古玩奇珍市价下跌,一直有多少收多少,为市场托底之类的奇怪命令。但到了迷底快揭晓的时候,杨无邪这情报头头也不是看不出一二三四的。所以现在不是情况紧急的时候么,不用连夜开会做准备么?
“楼主,我们还要做什么准备么?”金风细雨楼历来是主战派,只可惜朝廷一心和谈,如今看到战的希望,杨无邪自然是想做点什么。
“将士已在边关,粮草我已备足,若还有什么是需要你做的,只有借你们这水路、陆路的运输线了,毕竟我那支奇兵金国还没知晓,若能借你们的力量运送粮草,想来更能出奇不意,杀伤力更大。”
“那么,将能交与我做的交与我吧。”
这一刻,苏梦枕如宝刀出鞘,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