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王妃的病症看起来虽与鼠疫并无二样,但是这脉象却与一般的鼠疫患者有些不同,虽然差异甚微,但却有些像是中毒了。
白弈清突然就紧张了起来,大半夜的前来叨扰柳云葭并不是他的本意,而是皇后娘娘“突然”到访太医院视察工作并且“不经意间”提起的,说闲王妃极有可能是第一个染上鼠疫的人,并且王妃身体羸弱,病发极其严重,让他赶紧来看看。
那时他便紧张起来,现在他已经敢断定,王妃娘娘这鼠疫定是有猫腻。
白弈清手心中开始微微冒汗,他自小醉心于医术但却无意走仕途,但迫于家中的压力还是无奈考入了的太医院。
他入太医院之后一直都是建言慎行,尽忠职守,小心翼翼地没有卷入任何党派之中,所以即便是在这后宫争斗中的必争之地,白弈清也是做到了明哲保身。
也是因为如此,他才在前任院判告老还乡之后得以继任,他原以为这种小心却平安的日子会就这么持续下去,但没想到一时不查竟就不明不白地陷入了党争之中。
见白弈清皱眉不语,停顿了好长时间,柳云葭忍不住开口问他,“白院判,你作为一个大夫摆出这种表情真的很吓人你知道吗?”
柳云葭轻快地声音把白弈清惊回了神,他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柳云葭。
若闲王妃真的是中毒那就定与皇后脱不了关系,若要保全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假装什么都没查出来,就把闲王妃当成普通的鼠疫来治。
可是,自小速度医理,深知医者仁心,白弈清实在是做不到违背本心,明知而误诊,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宁可得罪人每日过得小心翼翼也要明哲保身的原因。
犹豫了好久,白弈清终是下定决心,眼神坚定地问柳云葭,“不知可否解开王妃您的伤口看一看。”
白弈清的这个眼神把柳芸佳给弄懵了一下,她已经把白弈清判断为皇后的人了,所以才想迷惑他一下,但他这个视死如归一般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搞得柳云葭说话都迟疑了一下。
柳云葭已经仔细地处理过了自己的伤口,现在没有任何毒素的残留,看起来就跟一个普通的抓伤没有区别。
果然白弈清仔细地研究了柳云葭的伤口之后眉头皱的更深了。
柳云葭猜不透白弈清的心态,都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对他了,于是试探性地问,“怎么了?”
“没事,伤口就是普通的老鼠抓伤,娘娘感染的应该就是鼠疫,只是脉象稍有些怪异,让下官有些不解。”白弈清边说边替柳云葭重新包扎了伤口。
伤口没有中毒迹象,白弈清也陷入了疑惑,不知是皇后下的毒太过于隐蔽,还是只是因为柳云葭的体质特殊而导致的脉象差异。
柳云葭继续问他,“哪里怪异,如何不解?”
“没事,只是王妃您的脉象与我目前所知有些许的不同,可能只是因为个人体质不同导致的,王妃不必介怀。”
“哦,原来如此呀。”柳云葭细细观察着白弈清的神色,还是准备按自己一开始的计划行事,她故意拖长音调,一副如释重负地样子,“我也曾读过一些医书,是有看到过说因人不同而导致病症不同,解决的方式也大相径庭,因此才有了因人而异,对症下药的说法。”
柳云葭笑眯眯地给白弈清洗脑,只见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但还是对柳云葭的说法表示赞同,“确实会出现您所说的状况。”
现在白弈清反而希望真的是因人而异所导致的差异,这样于柳云葭,于他都是一件好事。
但柳云葭随后又补了一句,“不过,我也曾看到过,鼠疫似乎是会发生变种的,也会导致差异。”
变种?有如平地一声惊雷,白弈清的脸都白了,他猛地站起身来,“王妃娘娘所说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此事甚是严重尚还不能妄断,王妃娘娘早些休息吧,下官这就回去排查。”
白弈清说完就沉着一张脸匆匆地离开了。
柳云葭看着白弈清那慌乱的背影得意地挑了一下眉,敢把疫情往下压?还拿来陷害她?
那就看看你们能不能承受这恐慌的后果吧!
只是这白弈清让柳云葭犯了难,他是皇后的人吗?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
白弈清一路小跑回太医院,他是真的慌了,甚至都开始希望柳云葭是中毒了,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他得罪了皇后,也就他一个人受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