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哥哥,你是我的家人,所以,我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你,保护柳家的人,阿爹阿娘,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亲人,是我拼上性命都要保护的人。”
亲人,多么亲密的关系,却不是柳耀青想要的关系。
柳耀青有些难受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做着最后的挣扎,“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了,可是我不明白,葭儿,齐慕殊不是只将你当成水月的替身吗?你如何能够忍受,活在别人的阴影下呀?”
听闻此言,柳云葭忍不住偷笑了一下,“我从来都没有活在别人的阴影下哦。”
看着柳云葭脸上鲜活的表情,柳耀青知道自己已经输得彻底,没有任何地机会了。
但愿真如柳云葭所说,齐慕殊仍然是当年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吗?
兄妹俩之间的气氛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凝固过,柳耀青几乎要把自己的发髻抓坏,最后才想到了一个话题来转移,“昨天,檀折带得那些黑衣人,各个武功不俗,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呀?”
“是厉害的人,到时候哥哥就会知道的,现在哥哥只需要知道,他们是可以帮到我们的自己人就好了。”望着窗外夜色沉沉,柳云葭放下手中都被自己捧凉的水杯,站起身来,“既然,话都已经说清楚了,那哥哥,我就先走了,哥哥,你千万不要再做啥事了,你的双手,是用来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可不是用来做这些事情的。”
“知道了!知道了!”柳耀青迭声说,用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来掩盖自己内心此刻的荒芜。
“知道就好,我的哥哥,永远都只能是英雄!”柳云葭刻意地强调“哥哥”这个词,说完之后也不等柳耀青送,自己脚步轻快地蹦跶出来,其实柳云葭也在掩盖自己内心的不安。
望着柳云葭在夜色中渐渐远去地背影,眉眼全都垂下去,他静静地走出门外站了很久。
仍旧是兄妹,仍旧会甜甜地喊哥哥,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但柳耀青知道,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化成流沙在指尖消散了。
良久良久,柳耀青勾出了一丝笑意,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个小丫头失望呀,最起码在她的心中他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可不能让这个形象也崩塌了。
一开始在水池边徘徊的时候柳云葭都不觉得冷,但是解决了问题从屋子里出来之后她确实被冻得发抖,一边加快脚步往芙蓉暖院赶去,一边搓着自己的胳膊取暖。
“小丫头,冷了吧。”
走过一个转角,齐慕殊低沉磁性的声音蓦然响起,柳云葭一抬头就看到穿着黑色貂裘的齐慕殊朝自己走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件一看就暖和的狐绒大氅。
齐慕殊细致地把大氅给柳云葭穿上,但是比起觉得贴心温暖,柳云葭更多的却是生气,她横眉冷对地瞪了一眼齐慕殊,“你怎么会在这?你受了那么重的伤留了那么多的血,现在正是需要保暖静养的时候,你还大半夜的到处乱跑,你不怕自己伤势加重一命呜呼吗?”
听着柳云葭带着怒骂的指责,齐慕殊只是眯着一双桃花眼浅浅地笑,不顾怒气异常地牵起炸毛小猫的爪子,温声地解释,“我是担心你呀,我听闻傍晚的时候你回来了,还撞到谨知和檀折打了一架,然后便不知踪影,我等了你好几个时辰也不见你,又听桂岑说了在药庐发生的事情,我便猜测你定是会来找柳耀青,想着你身边没人照顾便来给你送衣服了。”
他猜得倒是挺准!
齐慕殊的声音向来都是极好听的,此刻有极力地温柔,很轻易地便将柳云葭波荡的心给安抚了下来,但她却还是有些不满,“送衣服这种事情,你随便差事一个下人来不就好了?何苦你自己来呢?你可是一只都踏进阎王殿的人了,能不能对自己负责一点?”
“你担心我啊?”对于柳云葭喋喋不休的念叨,齐慕殊忽然冒出来一句,笑意中带着一丝他惯有的轻浮。
不知怎得,柳云葭的耳朵就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她瞪了一眼齐慕殊,“怎么?我不能担心你吗?刺伤你的可是檀折,你要是死了,那我可就是间接凶手,到时候谨知可就不止要砍檀折了,怕是还要来砍我,而且你身边能人辈出,比谨知厉害的人怕是比比皆是,我可怎么招架得来哦?”
看着柳云葭明艳艳火辣辣的表情,怼起人来还是一如既往地有水准,齐慕殊微微地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