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活着,齐慕殊忽然笑了起来,“我以为你堂堂一个侯府小姐是迫于无奈所以才跟这样的一个江湖组织沾上了关系,我想的,不过是要保护你,让你变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可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你这位千金小姐不仅仅是安和侯府的千金小姐,还是一叶楼的千金小姐呢!”
“我如今擅自闯入了一叶楼的禁地,你要如何处置我呢?小姐?”
齐慕殊明明是笑着说这句话的,但这一身小姐却让柳云葭顿时浑身都寒意四起,她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来,刚刚路上时的满腔怒火此刻已消失殆尽,甚至还夹杂着一丝的不知所措。
齐慕殊虽然挺拔的站着,虽然在笑,但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却没有一丝的光泽,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破碎受伤的感觉,让柳云葭的心不自觉地抽痛。
几个深深地呼吸之后,柳云葭才终于成功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再开口,已经没有了刚刚的那般咄咄逼人,但仍然还是不甘示弱,“你是堂堂王爷,我能怎么处置你?”
“你可以杀了我,反正现在外面都以为我生死未卜,杀了我,也没有人会起疑,而你就可以向你原先预想的一样,不必再担心受怕皇上针对于你,逍遥自在的养一堆面首。”
明明这些话是柳云葭昨天晚上自己说出口的,但是现在听齐慕殊那样云淡风轻的叙述了一遍,柳云葭竟然开始生气了。
“不许笑!”柳云葭气鼓鼓地冲齐慕殊喊。
齐慕殊原本很是受伤,但是却强打精神,被柳云葭这么一喊,他倒是愣住了。
柳云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她平时是很冷静很能控制自己脾气的一个人,但是一面对齐慕殊,她的情绪波动就非常的大,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也控制不了自己。
在齐慕殊一时错愕的眼神中,柳云葭直接打开了那笼子的开关,将齐慕殊给放了出来。
见那铁栅栏从眼前缓缓升起,齐慕殊越发的缓不过神来了,看着他那难得的发愣的样子,柳云葭不知道为什么越发的觉得心如乱麻,于是径直走过去,直接一把抱住他,张开血盆大口学着他平时咬自己的样子,一口咬在了他的耳朵上。
但平时齐慕殊咬柳云葭那是情调,都是轻轻地撕扯,柳云葭这一下却是吓了狠劲地咬,纵然齐慕殊皮厚也是疼得脑袋直发蒙,赶紧把柳云葭拉开,疼得直皱眉头,“你干嘛?”
这么狠狠一咬,柳云葭也是解气了,于是直接挂在他的脖子上,理直气壮地说,“我平日里说了那么多的话你一句都记不住,倒是把我气你说要养面首的话给记得一清二楚?”
虽然要养一院子的面首是柳云葭奋斗的初衷之一,但是她敢对天发誓,自打下定决心非齐慕殊莫属之后她就把这份心思给收了起来,却没想到开玩笑地说出来却被齐慕殊记在心里来编排他了。
齐慕殊原本沉浸在柳云葭欺瞒他未与他说真话的伤痛之中,刚刚,那笼子落下来的时候,齐慕殊真的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晦暗了。
自从他险些死在了回鹘山之后,他就把对人的信任都收起来了,就连太后,他都时时提防着一手,对纪朝之也是猜忌了整整三年,把他调查拿捏的彻彻底底之后,才有了现在的关系。
只有柳云葭,他分明知道她的身后有极其复杂的关系存在,不论是一叶楼还是她的身世,他都坚定了选择了她。
可是结果呢?看起来两情相悦,可其实他根本不清楚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好久好久,都没有过这样沉痛的心情了。
可齐慕殊还没来得及把这份沉痛给发泄出来,就被柳云葭这一连串的动作给尽数打断了,看着像往常一样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小丫头,齐慕殊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便不自觉地接着她的话头往下说,“你说得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只是这一句记得尤为清晰,柳云葭,我曾经以为我已经很了解你了,但是我现在才发现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一点都不。”
近距离的看着齐慕殊的眼睛,能够更清晰地看到那双黑亮的眸子里面刺客空落落的,齐慕殊此刻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身受重伤但却倔强的默默舔舐伤口的独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