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知的语气很冲,说得话也很重,纪朝之本来还想找补一下,但是这会子也是有些来气了,“王爷他心中自有分寸,他要做什么,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他心里都有数。”
“我看不见得!”谨知轻飘飘地又瞥了一眼那边因为打起了一个水漂就高兴地直蹦跶的柳云葭,心中很是有气。
其实这一路上,谨知每天都很有气,因为她见到了一个她从未见到过的王爷,在她的认知之中,王爷要不就是在人前孟浪暴戾的样子,要不就是在人后阴郁深沉的样子,直到最近一段时间,她才发现,王爷可以笑得那么温柔,那一双足以蛊惑人心的桃花眼发自内心的笑起来那般的光华万千。
那个样子的王爷,简直就不像是这人间能有的人儿。
只可惜,那个样子的王爷只会出现在柳云葭一个人的面前,当他面对他们的时候又会变回自己往常的样子。
那个样子的王爷那样的迷人眼,但却从不会出现在她面前,心酸的感觉,那样的强烈,这一路她没有一天是开心的,只是到今日才彻底的爆发出来。
长江的对岸,苏寂被顾惜阙给缠住了,已经逗留了两天都没有挪动地方了,按这样下去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那个劳什子的迷雾林。
而今天弈宁城又传来密报,因为那个冥幽宗竟然赶在全城戒严的情况下出手伤人,又掳走了不少的青壮年,导致百姓现在人人自危,连大小伙子都不敢出门了,弈宁城乱成一锅粥,百姓们开始质疑官府的能力,这样混乱的时刻正是安插自己人手的好时候,可是王爷竟然无动于衷还在这里陪着齐慕殊打水漂,谨知不能理解,非常的不能理解!
谨知这样带有攻击性的语气让纪朝之也很是不爽,于是怼道,“你在这里发牢骚有什么用?有本事你把刚刚说得话当着王爷的面再说一遍呀?”
谨知顿时气结,冷冷地瞥了一眼纪朝之然后甩手走了,她就是不敢当着王爷的面说,所以才会这么生气的,纪朝之完全就是在往她伤口上撒盐。
等到谨知离开之后,纪朝之轻轻地哼了一声,复又叹了一口气对身旁的檀折道,“这个谨知怎么就不能跟你一样呢?她怎么就轴得非得一根筋走到底呢?王爷和王妃的感情有躲好她长了眼睛看不到吗?干嘛非得自讨苦吃。”
大概她的爱并不纯粹,只是想要占有吧。
其实这段时间,檀折每每看到柳云葭和齐慕殊琴瑟和鸣的样子,不是觉得南国或者是嫉妒,而是觉得欣慰,在他心里,只要小姐能够幸福快乐,而他能有一直仰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就够了。
但很显然,谨知并不是这么想的,她对闲王有着非常强烈地占有欲,连他都能感觉出来。
“或许,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吧?等她发现无路可走,撞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就会回头了。”檀折平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却被纪朝之给惊得不清,感叹道,“伙计?你最近是不是找什么大师去进修了?我怎觉得你说话越来越有深度了?”
“有吗?”檀折被夸了还有一点不好意思,不过经过刺杀齐慕殊被柳云葭放逐的事情之后他是觉得自己越来越善于沉下心来思考了。
虽然一向都跟纪朝之不是很对付,但是鉴于他夸了自己,檀折跟他说了一个消息,“其实,你们说得那些事情,我们小姐全都知道,并且比你们王爷知道还要早。”
“啊?”纪朝之瞪大眼睛,一副很是不相信的样子。
檀折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不要怀疑一叶楼的情报能力。”
檀折远远地望向远方玩得很开心的一对璧人,“他们心里肯定是有数的。”
当然有数,柳云葭在终于学会打水漂的时候,轻轻地说了一句,“最近,谨知好像对我很是不满,弈宁城的事情,你真的不打算动手做些什么吗?”
这个话题来得很突兀,但是齐慕殊却是一点都不惊讶,而是一边抓着柳云葭的手又扔出去一个石头,一边很是平静地说,“不是不打算做些什么,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趁虚而入也是需要等对方伤筋动骨的时候。”
柳云葭看着那溅起的水花,笑意更深,“或许我能帮你釜底抽薪。我跟皇上的生意做得还不错,而皇上现在又因为冥幽宗的事情而对一些江湖组织很是怀疑和不信任,我或许能够把皇上本来就岌岌可危的民心再摇摇伞。”
“哦?”齐慕殊温柔的笑意之中浮起一丝邪气,“一叶楼的消息不是从来都不会出错吗?”
“那不是,看我心情?”柳云葭明亮的眼中全都是狡黠和齐慕殊的眼中的邪气完美的交汇。
有些时候,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是别人所理解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