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是在揣着答案问问题,柳云葭不算太清楚,但言叔午很有可能知道些什么。
柳云葭指尖在杯子上微微转了一下,笑道,“若说知道,我们两个多多少少应该都知道些什么吧?”
盈盈一笑间,柳云葭就把问题又不动声色地推了回来,言叔午看他的眼神明显深沉起来,然后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鬼域。”
“你是?”柳云葭仍旧是反守为攻,反问道。
看着柳云葭气定神闲地跟他拉扯,言叔午的眼神越来越深沉,这个女子看起来天真怕死甚至还泛着些傻气,但却万万不能被这些表象所迷惑,这言谈上的交锋她完全不落下风,看来要从她这里套话不下点狠料是不行了?
在听着柳云葭看了一会儿,言叔午忽然冷笑了一声,“鬼域这个词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听说过了,我以为已经被淹没在尘埃里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还能遇到不止一个同伴。只是我实在想不通,鬼域一族向来不问世事,却总有人对我们虎视眈眈,如今鬼域一族早已七零八落,侥幸存活的人也不过是在苟且偷生,可还是有人不放过我们。”
看着言叔午一脸哀痛的样子,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柳云葭却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对于鬼域一族她是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当年之事你能跟我将一讲吗?”
“什么?”言叔午听到柳云葭的话一脸不可置信地抬头,眼神中多了一份质疑和不信任,“你也不是鬼域之中吗?”
“呃……话虽这么说,但当年我实在是太小了,记忆都有些模糊了,我只记得我在一片荼靡花海中拼命地逃命,一直有人让我快跑不要回头。”
柳云葭说得异常的真诚,这是她梦里出现的画面,异常的清晰真实,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属于原主,真实的记忆。
可虽然柳云葭都这么说了,但言叔午似乎对她已经不是很信任了,上下重新打量了她一遍,“你真的是鬼域族人?你要如何证明?”
“鬼域荼蘼的印记,我左肩上有一个。”柳云葭尽量地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不要露底。
那男子眯着眼睛看了柳云葭一会儿之后,然后缓缓地撸起自己右手的袖子,只见他右手大臂之上也绽放着一朵鲜红的鬼域荼蘼,跟柳云葭肩膀上的那个一模一样,甚至是大小都差不多,他展示完了自己的标记之后,冷冰冰地望着柳云葭,“你的呢?”
柳云葭顿时心虚,别人家的话都是一撸袖子就会有,她的花却得病得要死的时候才会有,也不知道是因为苏寂说得是她还没有开窍还是因为她的灵魂跟身体不配套所以影响了这神秘兮兮的花。
但不论是哪种原因,现在的结果就是她的背上并没有那朵花,她也不敢轻易地说出来,万一中间有什么猫腻,面前的这个人,可就从盟友变成敌人了。
柳云葭的手指紧紧地扣住了桌子,然后假装气恼害羞地说,“我都已经说出来了,你还要我怎样,男女授受不亲,我难道还要拖了衣服给你看?”
柳云葭本来还想着这个男人虽然看不到脸,但从言谈举止上来看也不是一个粗鲁之人,应该是会遵守礼法的。
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异常淡定加冷漠的看着柳云葭,“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而且,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你只需将左肩拉下来一点让我看一眼就好,不会毁你清白的。”
见言叔午那么理直气壮地样子,大有一种不给我看你就是在骗我的架势,柳云葭真是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差点没被气死,“什么叫让你看一眼就好,我已经嫁人了,而且我夫君还是个蛮不讲理的醋坛子,这事要是被他知道了,非得把我撕了不可。”
对不起对不起,齐慕殊我是万不得已才拿你出来挡枪的,你可千万不要怪我。
柳云葭一边羞愤地说,一边默默地给齐慕殊道歉。
“这里在这无人的小岛之上,且就你我二人,不会有人知道的,你如此再三推脱,难道说你肩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荼蘼印记,你是那些人派来试探我的?”说着,言叔午的眼神都不对了起来,暗黢黢的满是杀意。
柳云葭默默地将手按在了自己的镯子上,还在试图做着最后的谈判,“其实,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奇怪,你怎么就知道把我们抓来的会是我们的敌人而不是其他幸存的鬼域族人呢?”
然而言叔午现在对于柳云葭的敌意已经到达了一个顶点,他完全听不下去柳云葭在说什么,而是恶狠狠地盯着她,“如果你愿意主动坦诚的话,那就只能我自己动手来看了!”
言叔午说着便猛地起身,伸出大手便向柳云葭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