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绒不会游泳,她使劲的在游泳池里扑腾着,被一只手箍住脖子,拉抱着上岸。
“咳咳咳……”耳朵里面“嗡嗡嗡”的就像钻着只蜜蜂一,苏绒趴在陆宇珩怀里使劲咳嗽着,整个人都哆嗦的厉害。
谢寄阳火急火燎的拿浴巾把苏绒包在里面,然后看向一旁被班长季阳从游泳池里拉上的洋霁沁。
“苏绒,怎会和洋霁沁一起掉水里的?”
谢寄阳瞪眼,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苏绒的喉咙涨疼的厉害,根本就说不出话,缩在陆宇珩怀里浑身发颤。
三班的人都围上,叽叽喳喳的表示关心。
“送医务室去看看,其他人先热身。”体育老师大手一挥,将一团糟的三班哄散,然后指挥着陆宇珩和季阳将两个女生送医务室。
刚刚从医务室出,又去的苏绒坐在病床上,指尖拽着陆宇珩的袖子,怎都不肯放。
陆宇珩伸手揉揉苏绒的脑袋,把那个奶粉发夹塞到她的手里。
苏绒红着眼角,声音细哑的开口道:“我不喜欢洋霁沁。”
陆宇珩弯腰,将苏绒心翼翼的圈怀里,“我也不喜欢洋霁沁。”
苏绒将脑袋轻轻的靠在陆宇珩的肩膀上,掌心里攥着那枚奶粉发夹,因为太用力,咯的掌心有疼。
她的身上还穿着湿衣服,黏腻腻的有难受。
陆宇珩也是一身湿漉,他蹲在苏绒面前半天,医务室的白地砖上都积一层水洼。
“绒花。”陆宇珩声音沉哑的开口道:“那喜欢我吗?”
在以前,陆宇珩说过多他喜欢苏绒的话,但是苏绒没有一次应的,狂妄如陆宇珩,也会担心害怕失去这朵绒花。
因为攥的紧,怕伤她,攥的松,又怕人跑,陆宇珩站在薄冰上,将这朵绒花捧在掌心里,紧紧盯着,一刻都不敢放。
苏绒低着脑袋,憋半天以后,喉咙里头软绵绵的挤出一个字,“嗯。”
陆宇珩愣神,轻手轻脚的搭住苏绒的肩膀,有不可置信的道:“绒花,刚才说什?”
苏绒面色涨红,用力的扯着陆宇珩的袖子,几乎将那湿漉漉的袖子扯得变形。
她沉闷片刻,然后在陆宇珩期待的目光中猛地一抬头,双眸乌黑的印出陆宇珩那张滴着水珠的俊朗面容。
“我说,我喜欢,苏绒喜欢陆宇珩。”
软糯糯的声音依旧有微哑,但清晰坚定的传入陆宇珩的耳中,敲在他的心口,“砰砰砰”的就像是有头鹿钻去。
陆宇珩盯着苏绒看半响,然后突然低头,闷声笑起。
看到陆宇珩的子,苏绒松开陆宇珩的袖子,有急道:“,不能这的……”
他这是在嘲笑她吗?可是明明嚷着一直说喜欢她的,不是他吗?
把她宠的离不开他之后,就要放开她吗?
想到这里,苏绒直接就红眼眶,心中越越惶恐,苏绒觉得,她已经不能想象没有陆宇珩的生活。
那个时候,这个人强势的插她的生活里,然后慢慢变成她生活的一部分,最后变成她身体的一部分,苏绒觉得,除非割肉挖心,不然她根本就不能想象,如果没陆宇珩,她将如何生活。
“我不是在嘲笑,只是觉得太开心而已。”敛住脸上的笑,陆宇珩一本正经的说着话,但那双眼中依旧止不住的泄出愉悦喜色,就连平里一直紧皱的眉头都松开。
“那,那喜欢我吗?”结结巴巴的声音带着颤,紧张异常。
苏绒觉得,今天她一定是把这辈子的勇气都用完。
“嗯。”陆宇珩伸手抓住苏绒的手握在掌心,语气沉哑,带着笑,“喜欢,陆宇珩喜欢苏绒。”
这种话,陆宇珩说过无数遍,可是今天再说出,是完全不一的觉,那愉悦涨在心口,几乎要将他淹没。
苏绒垂眸,勾住陆宇珩的手指,粉嫩的绯色从面颊处蔓延,浸透那双白玉耳朵。
“那我们拉钩。”
“好。”陆宇珩低笑,眉眼稍弯,低头看到己与苏绒搭在一起的手指时,那张俊朗面容之上显出一抹痴色。
苏绒的手白白嫩嫩的比陆宇珩的手短一大截,那手指也比他的纤细多,奶白的肌肤搭在陆宇珩白皙分明的指骨处轻勾,就像是带着羽毛的细刷子,一下又一下的滑过陆宇珩的心口。
陆宇珩紧勾住苏绒的手,静静的盯着看半响,然后突然觉己肩头一重。
他转头看去,只见苏绒闭着双眸,困倦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打个哈欠。
真是心大又胆的绒花。
陆宇珩笑笑,心翼翼的把人扶到病床上躺好。
苏绒闷不吭声的窝被窝里,一手攥着那个奶粉发夹,一手勾着陆宇珩的手指睡着。
陆宇珩看着苏绒陷在枕头里的脸,睫毛纤长,面盘子是标准的巴掌脸,白净巧,被短短的碎发遮盖住额头,唇瓣湿润,粉嫩可口,看上去十分的惹人怜爱。
慢吞吞的撑着身子起身,陆宇珩弯腰,朝着苏绒俯身。
滴滴答答的水珠子落在苏绒的脸上,苏绒豁然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陆宇珩瞪眼,“干什?”
陆宇珩摸鼻,“人工呼吸。”
“撒谎。”苏绒伸手推开陆宇珩,整个人都埋被窝里,蜷缩成一团,如果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到人。
陆宇珩伸手抚抚被己滴到水的被子,然后莫名笑笑,那张属于少年人张扬跋扈的脸上显出一抹细腻柔情。
苏绒躲在被窝里,不知不觉的睡着,陆宇珩心翼翼的把她的脸从被子里露出一半,然后偷偷的点点她泛着粉红色泽的脸。
真软。
隔着一层床帘,洋霁沁睡在另外一边,季阳是班长,有义务照料同学,他拿请假条,去跟体育老师报告情况。
陆宇珩转身绕过床帘,站到洋霁沁旁边,面色暗沉,“喂。”
洋霁沁睁眼,眸色清明的看向陆宇珩。
陆宇珩单手撑在床头,原本对苏绒的温柔面色一瞬消失,就像川剧的变脸一,一下子黑的吓人,“洋霁沁,知道己做什吗?”
洋霁沁有恃无恐的笑笑,湿漉漉的长发摊开在枕头上,晕开一层水渍,脸上是防水的妆容,除有水汽外根本就没脱妆。
脸是明星的本命,脱什也不能脱妆。
“陆宇珩,不应该谢我吗?们心通可多亏我。”
说完,洋霁沁伸手搭上陆宇珩的肩膀。
陆宇珩抬手扯开她的手,嫌弃的往旁边拨开,眸色暗沉的吓人。
“陆宇珩,这副子不会是要吃我吧?喂喂喂,讲道理啊,我可是帮的,虽然我喜欢,但是也不能仗着我喜欢,就对我这凶吧?”
“洋霁沁,别以为我不会打。”陆宇珩铁青着一张脸,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的紧,洋霁沁低头的时候都能看到那根根分明的青筋爆裂在他白皙的肌肤上。
“陆宇珩,知道吗。”洋霁沁收起脸上的假笑,眼眶微红,“我嫉妒苏绒,我嫉妒她能那任性的对待,是不是我从都不任性,所以才不喜欢我的?”
“所以把她推下游泳池?”陆宇珩面无表情的道。
“是我推得她。”洋霁沁话罢,突然觉颊边有一阵拳风擦过,站在医务室门口许久的杨家鹏赶紧跑过一把抱住陆宇珩往旁边拉。
“陆哥,洋霁沁不是故的,而且大家不是都没事嘛。”
“滚。”陆宇珩转身,压着声音朝杨家鹏低吼,似乎是怕吵醒正在酣睡的苏绒。
杨家鹏咬牙,抱着陆宇珩的腰不放,“陆哥,大家都是朋友……”
“谁是朋友。”打断杨家鹏的话,陆宇珩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子压在墙上,双眸微眯,浑身带着凌冽气势,犹如雄狮出笼。
平里的陆宇珩慵慵懒懒的,就像是只被顺着毛的大型动物,只要没踩住他的穴,他可以任由折腾,但一旦碰他的穴,就不是那好解决的。
“咳咳咳……”被陆宇珩压着喉咙的杨家鹏使劲挣扎,拼命的挤出一句话,“那个泳池水位,只有一米。”
因为当时有人落水,所以大家都惊慌失措的呼喊救人,没有发现泳池的奇怪,等到陆宇珩把人救走,众人才过神看着那只到腰间的游泳池发愣。
“一米?”陆宇珩皱眉,没松开压着杨家鹏的手,依旧面色难看的板着一张脸,“一米就可以推吗?知道绒花有皮肤划痕症,摔到水里有多痛吗?”
当时他看到落在游泳池旁边的发夹,直接就跳下水,哪里还管的着那游泳池是几米。
越说话,陆宇珩压着杨家鹏的手就越紧,心口那股怒气怎都压制不住,就像是头发疯的野兽。
洋霁沁从病床上起,站在陆宇珩的旁边道:“陆宇珩,再压下去,他可能就要。”
陆宇珩冷瞪洋霁沁一眼,然后霍然松开杨家鹏。
杨家鹏松下一口气,刚刚捂着脖子咳嗽喘气,腹部就冷不丁的被陆宇珩狠狠打上一拳。
“这拳,是替己挨的。”陆宇珩咧着嘴,脸上在笑,眼中发冷。
杨家鹏猝不及防,只觉肚子里面翻江倒海的差点连肠子都绞在一起。
“这一拳,是替洋霁沁挨的。”
“唔……”杨家鹏蜷缩在地上,捂着腹部连动都动不。
“还有一拳,是替绒花挨的。”一字一顿说完,陆宇珩突然使劲朝着己的肚子揍一拳。
“咳……”闷声抱着肚子跪在地上,陆宇珩单手撑地,脸上沁出一阵冷汗。
“陆哥,不用这狠吧?”杨家鹏躺在陆宇珩旁边,说话的声音虚弱的几乎听不见。
陆宇珩捂着肚子起身,然后抬脚踢踢杨家鹏道:“别装。”
杨家鹏见识过陆宇珩的拳头,知道他揍己都是收力的,反倒是最后那打在己身上的一拳,使真劲。
从地上爬起,杨家鹏探头看看那埋在病床上睡得欢实的苏绒,摇摇头道:“陆哥,这朵绒花真能睡。”
这大的动静都没醒。
陆宇珩横杨家鹏一眼,声音压得低,“绒花也是叫的?”
杨家鹏缩缩脖子,赶紧摆手。
不愧是陆哥,惹不起。
洋霁沁伸手扯扯身上的游泳衣,朝着两人摆手道:“我去拍戏。”
“等一下。”喊住洋霁沁,陆宇珩冷声道:“今天的帐算还,但如果以后再惹绒花,就没那简单。”
洋霁沁轻笑一声,没有说话,只一边拨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出医务室。
杨家鹏追出去,看到洋霁沁那双红通通的眼睛,低着脑袋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洋霁沁往前走,使劲的挺着身子,姿态高傲,但在不停的抹眼泪,声音嗡嗡的带着哭腔,“没想到陆宇珩那的人也会从良,这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说完,洋霁沁埋头,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笑,也不知道是在笑己,还是在笑陆宇珩。
陆宇珩在初中时的名声,是极大的,但不是什好名声,不过一升上高中,名声就变。
抽烟喝酒,打架泡吧,以前习以为常的事现在丁点不沾,就像是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人。
能让一个人有这大的转变,特别这个人还是陆宇珩,是个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能给拧着胳膊砍一刀的悍匪。
洋霁沁觉得,这个苏绒还真是有点本事。
有点本事的苏绒躺在病床上,昏天黑地的睡好几个时,才迷迷瞪瞪的捂着肚子醒。
她是被饿醒的。
一睁眼,苏绒看到趴在己病床边的陆宇珩,他侧脸趴在手臂上闭眼睡着,觉到身下被子在扯,一瞬就睁开眼,双眸清明,显然是在浅眠。
“醒?”陆宇珩看向面前的苏绒,没有开灯的医务室里昏暗暗的看不清人脸。
苏绒想起刚才己跟陆宇珩告白的事,有羞赧的低下脑袋。
陆宇珩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糖果,跟苏绒说话时就像是在哄孩子一,“吃糖吗?”
“嗯。”苏绒点头,伸手要去拿,被陆宇珩挡住。
“我给剥。”
“哦。”苏绒翘着一头短发,盘腿缩在被子里。
突然,医务室的灯闪闪,房间里面蹭亮,苏绒有不适的眨眨眼,刚刚适应,那灯突然又灭。
“张嘴。”黑乎乎的医务室里传陆宇珩的声音,苏绒下识的张嘴,嘴里被塞一颗糖,嘴唇上软绵绵的带着一点湿润气。
“唔?”苏绒奇怪的哼一声。
“糖是什味道的?”陆宇珩与苏绒离得极近,他伸手握住苏绒的手,语气带着愉悦。
“草莓味的。”苏绒含着糖果,声音含糊不清的道。
“错,是陆宇珩味的。”
陆宇珩的声音带着笑,低低的荡在医务室里,比糖还腻人。
*
高三刚刚开学,课程就多,苏绒每天埋在习题里,根本就没有时间顾及其它的东西。
陆宇珩是个不用学习的学神,什题目瞄一眼基本就会,苏绒一直觉得,上帝真是不公平,为什要给这个人造一座全景天窗,给她一间黑屋呢?
撑着脑袋盯住讲台上的老师讲课,苏绒心翼翼的掩嘴打个哈欠,就被陆宇珩往嘴里塞一颗软糖。
软绵绵的糖果外面是一层棉花糖,里面是奶心的,含在嘴里甜滋滋的奶香味十足。
苏绒一下就精神,转着一双眼珠子往陆宇珩的身边看过去。
陆宇珩正在画画,画的是她睡觉时候的子,白细的胳膊下面垫着粉白棉布,短发乱糟糟的翘着,脸上还有睡痕,怎看怎不好看。
“别画。”苏绒面色燥红的压着声音,去抢陆宇珩手里的笔。
陆宇珩一抬手,就躲开苏绒,然后把那张画贴在课本的扉页上。
苏绒有急躁,但因为在上课,所以也不能干什事,只能抬脚使劲的踩住陆宇珩的脚。
苏绒的力气太,那踩在陆宇珩脚上的力道就跟蚂蚁爬过大象腿似得,一点没有威慑力。
陆宇珩笑笑,然后抬脚,苏绒坐的不稳,差点往后仰去,好在被陆宇珩揽住腰。
闹得太厉害,正在讲台上讲课的英语老师看一眼陆宇珩,然后把目光投向苏绒。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这老师不敢惹陆宇珩,就每次都会把目标转向苏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