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仆人被主子的声势吓到,嗫嚅道:“说是有大事请几位将军评理。”
“谁?”郤犨也走出来。
“几名大夫,不知怎的打了起来,闹个不停。说是几位将军掌管军务司法,精通刑讼,一定能把他们的是非评断清楚。”仆人又道。
“大夫?”郤至也跟出来,“咱们去看看。”
三人来到府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大跳。只见长鱼矫和清沸魋各执一戈,你来我往,兵器在空中交汇,发出“当当”的撞击声。四周围拢着几名士兵,企图干涉,都被他们骂了回去。谁敢出声相劝,他们便停止打斗,把戈对准来人,吓得众人都往回走,无人敢靠近。
两人正打得难舍难分,见到郤氏三人出来,一人马上跪倒在三人面前,另一人也跟着下跪。“郤将军——”、“郤将军——”两人异口同声,发现对方开口又骂起来,什么厚颜无耻,什么不得好死,总之什么难听骂什么,吵得不可开交。
“两位是怎么了?”郤犨扬声发问。
“我——”
“我——”
“你先说。”郤犨指着长鱼矫。
“他——”长鱼矫正要开口,忽然“哇”的一下哭起来。
“像个娘们似的,只会无理取闹。有本事哭你就别来闹,咱们再打过。”清沸魋冷嘲热讽,执起戈又要开打。
“且慢——”郤至制止道:“让他把话说完。”
“在下实在难以启齿——”长鱼矫环视四周,更咽道:“大庭广众,此等丑事怎好开口?能不能请几位大人移步内堂,待小的把事情说清楚,你们来评个是非曲直?”
“你个没眼色的盗贼,还怕把你的丑事说出来?我不怕,我现在就说——”清沸魋还没说完,长鱼矫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掐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骑到他身上。清沸魋喘不过气来,拼命挣扎。
“起开!”郤锜上前一把将长鱼矫掀开,大声说道:“怎么说也官居大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郤锜环顾四周,郤府门外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也不嫌有辱斯文,两个都起来,跟我进去!”
两人先后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执起倒地的戈,跟随三人往内堂走。
郤氏三人坐下,两人被安排站在屋子左右两侧。
“刚才在外面急着要说话的是谁啊?”郤犨开口道。
“是在下。”清沸魋回道。
“本将军现在让你先说话。”
“谢将军!”清沸魋指了指站在左侧的长鱼矫说道:“这个无耻小人勾引在下的妻子,被在下发现后还倒打一耙,说我存心陷害。”
“胡说!”长鱼矫向右一指,气愤填膺道:“是他妻子故意勾引我,我一直回绝。拉扯时被他看到,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暴打。我是吃了哑巴亏无处可诉——”顿了顿,他似乎又要哭了,“这还不算,我娘子信以为真,跟我闹个不停。说是要带着孩子回娘家,还骂我是不知廉耻的禽兽,要与我划清界限。我真是冤啊……”
“就你这寒碜样,我如花似玉的娘子犯得着勾引你吗?”清沸魋不屑一顾说道。
“我有花容月貌的娇妻,何必稀罕你家的黄脸婆?”长鱼矫也不甘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