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斐豹豪气干云,夹杂无限悲壮,士匄深受感染,“你尽管放心前去!只要杀了那恶贼,我便作主将丹书焚毁。苍天可鉴!”
“奴才这就去。”斐豹也不啰嗦,转身就走。众目睽睽之下,堂堂中军元帅断不会失信于他。所以他放心前去,心无旁骛,一心要与督戎拼个你死我活。
栾盈的人马杀将过来,势如破竹,锐不可挡。士匄命士鞅领着一支人马在前,中行吴引一支往右侧掩护。
栾乐、栾鲂已经突破第一道门。士匄等人站在公台之上,士鞅已经就位。
另一边,斐豹冲到人群,操起戈便往督戎投去。督戎往左一闪,闪避成功。督戎反过来追斐豹,斐豹拔腿就跑。斐豹事先查看过地形,他故意跑到一堆瓦砾堆积处,伏下身体,静待督戎到来。督戎对地形不熟,四处找不到人。
斐豹捡起地上的瓦片,故意往城墙一角扔去。督戎听到声音,准备逾墙而入。斐豹迅速绕到他身后,拿起藏在衣袖的短剑,猛的朝他颈部一扎,登时鲜血喷薄。督戎仰躺在地,抽搐几下便一命呜呼。
宫室这边,双方对峙,均未出招。都在衡量对方的实力,商量如何排阵。
士匄神情严肃,叫过士鞅,交待道:“先发制人,抢占优势。一旦对方的箭头触碰宫室,你就罪无可恕。”
形势已如火烧眉毛,绝不可让对方抢得先机。一旦让他们得手,己方便是处处被动。作为先锋,士鞅一定要将对方的气势压制住。
“请元帅放心。斐豹都能击败督戎,属下万不敢输。”士鞅已经收到消息,斐豹立功,他大受鼓舞,跃跃欲试。
中行吴冲士鞅点头。他把准备好的战车排列一行,命几名军士用力向前推。一行人呼啦啦的朝对方冲去,速度极快。对方只盯紧士鞅一支,没料到右侧会冒出一行人,急得赶忙后撤。士鞅顺势带队杀出,一路狂奔。对方措手不及,又吓了一跳。这时,中行吴的人已经推着战车来到眼前,士鞅利索的跳上车,命他们继续向前,行走如飞。
栾盈的弟弟栾乐正搭箭要射,士鞅冲他大叫道:“住手,如果你现在停手,还可免你一死。如果我死了,一定到老天爷那里告你一状。”
栾乐被士鞅的喊话分了心,第一箭射偏。准备第二箭的时候,他乘坐战车一个轮子触碰到槐树桩,失去平衡。他倒在战车下,未及起身,被戟倒勾,断肘而死。
栾乐战死,督戎战死,栾盈的军士开始心慌,急急撤退。撤退中,栾鲂被剑划伤,仓皇引兵逃走。
兵败如山倒。逗留在城门与守城将士打得难分难舍的叛军,被赵武带领的中军打得落花流水。散落在市集的落单游勇则被下军吊打,走避不及,全部丢了性命。
落日满千山,喧嚣一日的绛都重归宁静。栾氏率残部退守曲沃,晋国军队则将曲沃城围个水泄不通。
“都怪魏将军!他不来,我们才狼狈如此。现在怎么办?”辛俞急得毛发竖立。
“不仅不来,他还率领下军屠杀我们的弟兄,食言而肥的小人,哼!”胥午一拳砸在墙壁,发出一声闷响。
“魏舒啊魏舒——”栾盈坐在角落,喃喃自语。
他瞪着一块玉,上面刻着“盈”字。那是三年前,他离开绛都去著雍,向魏舒辞行时,他送的礼物。魏舒说,本来要等他生辰宴再拿出来,谁知他就要远行,怕错过日期,所以提前给了他。
身旁的两人说些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