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真道:“我们好像被人关起来了,会不会是周瑾安排的?”他痛心疾首,“肯定是周瑾安排的,不然那个白大褂怎么会连她的心理活动都一清二楚。”
陆由四处踱了几圈,最后停在窗前,推开窗户,看向阴沉的天幕。
李时真以为陆由准备跳下去,大急:“这里可是二十七楼,就算是成龙大哥,也没把握跳下去能留个全尸,你就更不行了。再者说了,跳下去砸到人怎么办,就算没有砸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呀。”
陆由微怒:“你烦得很,谁说我要跳下去!”
李时真道:“那你开窗做什么?”
陆由道:“当然是找点什么东西丢下去求救啊,难不成在这里等死吗?”
李时真双手握拳:“醒醒,现在高空抛物可是已经入刑了!”
陆由道:“谁说我要高空抛物的?”
李时真很是疑惑:“不是,你刚才不是说……”
陆由道:“高空抛物不行,我们可以高空抛人呀!”
于是乎,李时真在自己的惨叫声中从窗口跳了下去。
陆由倒在沙发里,实在无事可做,想着另外一个自己现在应该在舅舅家,享用着舅妈做的一桌子好菜。她的口水下来了,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果盘,食指开始动起来,一点也没客气。
还别说,水果都挺好吃的,尤其是那几颗草莓,甜度非常高。
真皮沙发忽然变得很软,软得让人恨不得将身体全部挤进去。
夜色犹如从笔锋处滴落的墨,染黑了天与地。
裹挟着火雨的流星自天外而来,将这片广袤无垠的暗分割成两半,马上就要坠落人间。
陆由陡然从梦中惊醒,看见李时真双手叉腰、面露不悦站在跟前,才意识到自己竟不小心睡着了。
自从来到优名店,只要合上眼睛,就会进入这样一个梦。
梦中的场景并非全然不变,至少那颗最大的陨石,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了。
李时真等陆由洗完冷水脸回来,迫不及待地宣布:“有重大发现。”
大家对于年度优秀员工得主自然不会客气,大肆宣扬着戚安居的黑历史。可说来说出,也离不开妻管严的范畴。
在这些人眼里,戚安居是个怕老婆到了极致的男人,几乎可以与他的祖先戚继光比肩。老婆说东他不敢往西,老婆说打狗他不敢撵鸡。
其间还有个广为流传的小故事。有一次,何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当着很多人的面,打了戚安居左脸一个耳光。戚安居暴怒:“你再打我一下试试!”何粟想都没想,照着戚安居的右脸又是一个耳光。戚安居双手捂着脸,心满意足地说:“既然你这么听话,我就原谅你这一次。”
这样一个怕老婆的男人,真的会出轨吗?
但,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个白大褂就是最好的例子。
白大褂名叫黄书,是个很有名的牙医,年少多金,拥有一大票追求者。
他负责的科室与扶桑科技有大量业务往来,所以被邀请参加公司年会。
黄书性格孤僻,据说非常讨厌与“人类”打交道,尤其是女人,因此被贴上了“禁欲系”的标签。
他将陆由关在“葬月厅”,估计是与周瑾达成了某种协议。
李时真道:“我特意绕到了外面,发现门把手被铁链系住。而黄书一直留在走廊里发呆,愁眉苦脸地好像牙疼,不知道他究竟想干啥。”他叹了口气,“医者不能自医啊。”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偶尔有几只鸟从窗外飞过,就连它们也懒得往里面多看两眼。
李时真实在坐不住,尤其是在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草莓竟然被陆由偷吃了,更是愤愤不平:“那个,要不我再出去转转?”
陆由摇头:“不用,除了我,别人根本感觉不到你的存在,你出去了也没用。”
她心里很清楚,这回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回到过去,除了一个皮球,其他什么东西也没带。现在能够想到的办法,譬如高空抛物之类,大概率会惊动警察,到时候连自己究竟是何许人都证明不了,反倒节外生枝。
李时真无奈:“那怎么办,就在这里等死吗?”
陆由摇头:“确实要等,不过不是等死,而是等人。”
李时真问:“等谁?”
陆由道:“戚安居。”
暮色四合,日落月升,黑夜终于姗姗来迟。
陆由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就浪费掉大半天时间,当她的肚子第七次咕咕叫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扭动把手的声音。
戚安居手里拎着铁链,松了口气:“由由,终于找到你了。”
原来,何粟没有等到陆由回家吃饭,便打电话询问戚安居。
戚安居听说陆由来了永定大厦,便调取监控,找了好久,终于发现她竟然被人关在了葬月厅。
陆由来到戚安居面前,可怜兮兮地说:“戚叔叔,我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好饿。”
戚安居点头:“我马上开车送你回去,你何阿姨还等着你吃饭呢。”
陆由咽了口唾沫,道:“我想吃河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