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悬崖上的沐晴却被青衣道人接住,可那个少年嗜血的眼神、那轻轻的一吻,在她的心中却是挥之不去。
“记得你的承诺,”
“记得你的承诺。”
……
这句话似乎穿透了层层云雾,进入了沐晴的耳中。
心如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心力憔悴的沐晴晕了过去。
接住她的青衣道人正是青霄阁掌教青霄子,他一身道法古朴自然,已有出尘之意。
他看了一眼消失在云雾中的灵尘,心中若有所思。
见怀中的女娃,她竟灵脉天成且身具慧根,是一个不可多得修炼天才。
顿时,他喜上门梢,如同捡到了至宝一般。
青霄子随手一挥,被灵尘打晕的几个孩子,在哼哼啦啦的痛呼声中醒转了过来。
解决完六里村的事,青霄子带着沐晴便离开了这儿。
……
掉入悬崖的灵尘,穿越了无尽的迷雾,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与迷雾摩擦,渐渐的变的滚烫起来。
“啊,怎么回事?”他痛呼一声。
随着不断地下降,他的衣服化成了灰烬,随着狂风飘远。
“热,热死人了!”
他的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光尾。
“啊……”
一声响彻行云的嘶吼声震荡了千里,灵尘的身体化成了一道光,穿梭在迷雾当中。
千里之外,一群人正在奋力的挖着一个土坑,将要埋葬一个难产而死的年轻女子。
“快挖,在正午时分下葬最合适。”
“陈老大,你光说却不出工,到明天都挖不成。”
“嗨,你知道个屁,我要看着这土坑挖的方正一点。”
“你俩少说一句。”老刘抹了一把大汗。
“嘿嘿,你瞧老刘都虚成啥样了,还到处乱翻院墙!”
“哈哈哈……”
众人相互调侃一阵,干劲似乎更胜了许多。
在土坑不远处,一个不修边幅的男子拿着一个大葫芦,坐在一卷破席跟前,往嘴里灌着酒,死了老婆的人正是他。
就在这时,陈老大喝了一声:“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丢下了干活的工具,纷纷朝他指的方向看去。
“扫把星,大白天的怎么会出现!”
“他妈的,真是大白天活见鬼了!”
众人脸上一片惊慌的神色,都没了干活的心情。
那男子也抬起了头,看着从天边极速飞驶的白光,无神的眼睛,变得深邃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倏”的一声,那道白光便没入了难产而死女人的肚里。
“哪儿去了?”陈老大擦了擦眼睛。
老刘额头冷汗直流,他用颤颤巍巍的手指了指女人的肚子。
其他的人脸色都是苍白如纸,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们眼神惊恐看着那破席下年轻女人的肚子。
说来也奇怪,灵尘化作光进入那死去女人的肚子,他竟然能够感知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哎,那不修边幅的男子,不正是老爹吗。”
“陈老大,陈旭的爹,还有刘云的爹,他们怎么在这儿?”
灵尘有点糊涂,可管不了这么多,先出去。
“喂,老爹我在这儿。”
灵尘大声呼喊着,他的声音竟变成了婴儿哇哇的啼哭声。
“你们听到哭声了没有?”
“好像有一点。”
大家不再说话,冷汗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地上。
灵尘继续喊。
“哇哇……”
婴儿的哭声就仿佛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快逃啊,鬼婴诞生了!”
不知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大家都彻底慌了,也顾不得田野的不平,连爬带滚,胡乱的向前跑去。
有几人跑路时互相撞在了一起,头破血流,他们按着脑袋慌不择路奋力狂奔。
此时,他们恨不得多长上两条腿。
不出片刻,整个墓地就剩下灵封一人,他眼神平静,没有一丝慌乱。
“真是一群胆小鬼!”他喃喃自语,“他们跑了,还得我做这苦力,罢了。”
说着就要动手将破席,推到挖好的坑里。
“哇哇……”婴儿的啼哭声又响了起来。
灵封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他感叹一声:“唉,看来上天让你来这尘世走一遭啊。”
他看着妻子道:“对不起了秀玉!”
灵封在墓地找了半天,无奈,他拿起一了把插在土堆上的铁锹,剖开了她的肚子,灵尘以这样的方式出生了。
灵尘就看着自己从一个襁褓的婴儿,一步步的长成了七岁的少年。
那年,他得知自己不能修炼而失神伤心时,醉醺醺的灵封拍了拍了他的肩膀。
“尘儿,我知道你在看着我,我也知道你多想修炼,可是你的体质,会让你在修炼的路上比别人难上千万倍,我不忍心啊!”
“父亲!”
灵尘大声呼喊着灵封,这一刻他才知道灵封的良苦用心,可是灵封却是听不到。
“孩子,你也长大了,我去外面的世界走走,有缘我们还会见面的。”
说完,他朝外走去,没几步,他便顿住了身形:“尘儿,如果你真要修炼,为父建议你走体修一途吧!还有你的名字叫临尘。”
这次他真的离开了,临尘冲着发呆的自己大声喊道:“你快抓着父亲啊,待在哪儿干嘛。”
可任凭他喊破了喉咙,七岁的他还是呆立在原地,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那年,灵封进了山里,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人们都说,他在山里给野兽吃掉了,从此灵尘就成了孤儿,受尽了其他小孩的欺侮。
果真没有爹娘的孩子是根草!
……
呼呼……
一阵阵狂风席卷,灵尘还在不断地往下跌落,仿佛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境而已。
“啊!”
一声惊呼,灵尘醒了过来,他浑身已经被冷汗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