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月季里，越是到了深夜，月亮就会越发的黯淡。
到了现在，深更半夜，天空中只剩下两大一小朦胧辉亮的圆环。
帐篷前的火堆旁边，西莫烤着火，坐在吉斯现做的木头摇椅上，呆呆地望着天空中的奇异景象。
“男爵大人，还在想葬礼的事吗？”哈维坐在他的对面，挑拨着火堆里的柴火。
这本来是吉斯应该做的事，但是在葬礼结束后，西莫看吉斯实在是太累了，就强行让他休息去了。
“不是。”
西莫看着在风中摇曳不停的火焰，“其他人都去睡了，你不困吗？”
“冥想可以代替睡眠，而且效果更好，我只需要冥想一会就足够了。”
“这样啊。”
西莫有些羡慕哈维，他现在想好好地睡一觉，但是一躺下闭上眼睛，身体各处就开始隐隐作痛，完全睡不着。
估计是意志极限突破这项能力带来的副作用。
没办法，谁让他体质这么差。
之前他也找过哈维，想让他再用神佑术，这样起码他可以睡得安稳一点。
但哈维说了，一个人在三天里只能承受一次神佑术，多次施展只会让人虚上加虚。
以西莫的身体情况，如果再给他来一次的话，估计当场就会虚脱得半死过去。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男爵大人想问我什么？”
“你的神术是怎么学会的？”
之前见到哈维施展神佑术的时候，西莫就有这个疑惑。
现在神术几乎消失殆尽，在各大家族的领地甚至王室的宫廷里，连一个正经的主教或者祭司的职位都没有。
现存的各大教堂以及神殿里，也没有供奉有神明之类的雕像。
“额……这个嘛………”
“我就是问问，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就当我没提过。”
“也不是不想说，只是………有点不太好意思。”
像是想起了什么，哈维的脸变得通红。
本来西莫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但这一幕着实吊起了他的好奇心。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西莫拉了拉椅子，坐得离哈维近了些。
“放心，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哈维四下看了看，的确只有他们两人。
“那，我说了你可别笑话我啊。”
“嗯嗯嗯。”西莫连连点头。
还是怕别人偷听，哈维搬起凳子，直接坐在西莫面前，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其实我…………”
听着哈维的话，西莫慢慢张大了嘴巴。
他听见了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迅速消化完这其中海量的信息。
西莫睁大双眼，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哈维。
一张普普通通，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的脸，因为长期搞奥术研究的缘故，显得有些蜡黄。
身材和一般奥术师一样，都是有些不健康的偏瘦。
就是这么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居然在梦里，跟一位女神那啥了！
真是………难以置信。
西莫一时间想不出更合适的形容词。
“十年的时间了，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敢相信，虽然这就是事实。”哈维挪着凳子，重新坐回对面。
一边说着这带着严重凡尔赛倾向的话，哈维一边仰头看向天空，有几分回味，更多的是感慨。
如果现在能够哈维一根烟的话，他抽起来的场面，绝对很有感觉。
深呼吸几下，西莫慢慢平复下复杂的情绪。
可以判断，哈维不是在说谎，这件事是真实发生了的。
因为根据哈维的话，在那一个不可描述的夜晚后的第二天，他就莫名其妙地掌握了神术。
西莫再仔细看了看哈维。
无论他从哪个角度看，都看不出这家伙有什么独特之处。
难不成是他年轻的时候长得特别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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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明白为什么，西莫只能认为，神明的爱好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懂的。
果然，老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
在你身边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指不定人家以前就做过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比如，和真正的女神噼里啪啦之类的。
“唉………”
哈维深深地叹了口气，“不过，我找了十年，翻看了不知道多少本古书，也没有找到她，甚至连她叫什么我都不知道。”
你能不能别凡尔赛我了，我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一个女朋友。
西莫听着，真想这样吐槽一句。
不过都说到这了，西莫有了一个想法。
“我或许能帮你。”
“什么？！真的？！”哈维激动得直接站了起来。
但下一刻，他又坐了回去。
“男爵大人，您现在才十五岁，估计书都没看过多少，能帮上什么忙啊。”
“别看我年龄小，但说真的，你这十年看的古书都不一定有我多。”
论读书，西莫可是有点底气的。
家族里，无论是书库还是黑书库，都被他翻了个底朝天，每一本他都读过。
而且他每次过生日的时候，还能收到一大堆各种各样的书。
可以说，他自己就是一个行走的书库。
“真的？”
见哈维将信将疑的样子，西莫也不和他继续解释。
“这样吧，你把你还记得的外表特征都给我说一遍。”
“那……行吧。”哈维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西莫坐了起来，挺直腰，聚精会神地听着。
见到他认真的样子，哈维也不继续随便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仔细回忆。
“我记得………”
“她身材很好………虽然有一层蒙蒙的雾气挡着她的脸，但我觉得，她很漂亮……”
“嗯嗯。”
“还有呢？”
“还有………”
时间在流逝，哈维渐渐皱起眉头。
“还有………”
他一咬牙，他明明记得自己记得很清晰，无论过了多久都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