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怀疑自己有人格分裂症。“犹豫片刻后,刘音坚毅得抬起了头,郑重其事的对着叶锡说到。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你自己的根据是什么?”叶锡平静的回应着,语气中听不到丝毫的起伏,这对他来说是每天都会上演的场景,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因为我总觉得生活中有人要伤害我,但其实并没有。大家对我都很友善,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是幸运儿。可我还是很不安,感觉我害怕的不是生活中的遭遇,害怕的就是自己本身。”
“所以你觉得自己可能有另外一个人格要伤害你的主人格?“
“是的。”刘音斩钉截铁的回答到。
叶锡一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边换了一个坐姿,饶有趣味的说:“自己发现自己有子人格,这样的情况很少见呢?说明你主人格的意识还是很清晰的。”
“您的意思是……?”刘音疑惑不解。
“当然,我现在也不能断定你是否真的有人格分裂,这还需要让你做一系列相当精密的检查才能得知结果。”
“嗯……”叶锡沉吟了一会儿继续说:“不如我们换个角度,就算真的有子人格想要伤害你那也算是被迫害妄想症的范畴,是完全可以通过自身的主意识去消灭它的,你说对吗?”
“我觉得不能。”刘音此时显得有些沮丧。
“噢,怎么说?”
“因为多年来的噩梦就是我自己无法控制,也无法消灭的。虽然近几年来做噩梦的情况有所减轻,但它对于我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至今都令我无法摆脱。”
“刘音,如果你的精神真的有很严重的问题我认为你是不可能胜任你现在的工作的,但据我所知你在户外探险这个行业的口碑还是很不错的。”
面对叶锡突如其来的夸赞,刘音有些无所适从。“可它永远是一颗定时炸弹。”她嘟着嘴反驳着。
“好吧,你再跟我说一说你记忆比较深刻的梦境吧,我帮你分析分析它潜在的含义。”叶锡像是有点无奈又有点宠溺着眼前这个不好对付的女病人。
“让我想一想。”刘音低下头沉思了片刻,等再抬起头来时,她的心神仿佛已经飘向了另一个遥远未知的地方。
我在迷迷糊糊中半睁开眼睛,感觉自己正坐在一架上下摇晃的马车里。马车好像在一个黑暗的隧道中前行,隧道绵延无尽。我想逃走,但是脑袋昏昏沉沉的,手脚没有知觉,不听使唤。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拉着我往前走,也不像是马的蹄声,那是一种更为沉重而有力的脚步声,能感觉出这个东西一定体积不小。不知道它带着我走了多久,终于,前方出现了一点白色的光晕,应该是快到达的出口了。
当光晕越来越大时,我一点点看清了!我的四周满是荆棘的铁树,铁树围成一个圆形牢笼的形状桎梏着我。当视线越来越清晰时,我看清了前方拉着我的东西,是一只类似鳄鱼或者蜥蜴一般的动物,它的体型十分巨大,好比史前恐龙。
我身处的牢笼固定在怪物的尾部,怪物只要停下脚步牢笼就会逐渐下降,尖刺就会扎到怪物的尾巴,它随即发出“滋滋”的叫声,应该是很痛楚吧!如果它往前走,牢笼就会上升,怪物就能的得到喘息的机会。
当怪物拉着我完全走出隧道后,我们来到了一片银灰色的沙漠,那里一望无际且寒风刺骨。
此时,怪物也不再继续前进了,尽管荆棘笼扎着它,它也不再往前迈出半步,好像前方有比荆棘笼更加可怕的东西。
这时我的手脚好像恢复了知觉,可以动弹了。思维也越来越清楚,我愤力的摇晃着荆棘笼想挣脱出去,我感受不到疼痛,但也无力破坏它。
因为我的摇晃使荆棘笼扎得怪物越发痛苦了,它转过身来用那狭长而湿润的眼睛愤怒的瞪着我吼叫,它的血盆大口中排列着密集又尖利的竖齿。
就在这一瞬间,我好像能从它的眼睛里看到我自己。不!应该说我的视角变成了怪物的视角,我看到自己满脸绝望的受困于牢笼里,我心想一定要自救!
我张大了嘴向牢笼咬去,尖刺刺穿了我的喉咙,在几次撕咬过后牢笼终于裂开,我顺利的逃了出去。
再回过头来,那只吞噬了半截荆棘囚车的怪物躺在一片白色的液体中,久久都没有动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