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元琮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默默地抹眼泪。
“参见殿下。”楚之承正巧给碰上了。
“楚叔叔,娘亲是不是不要阿琮了?”元琮本就对楚之承有种一场亲切的感觉,知道了是楚之承救了宁玉之后,更是从心底里将楚之承当成了尊敬的长辈。
“当然不会,太子妃向来是最心疼殿下了。”楚之承的语气立即软了下来。那日若冰也察觉到了,元琮是宁玉的儿子,母子连心,更加不会不知道的。
“可是娘亲让我认萧清姨娘为干娘,她就是想要让爹爹娶了萧清姨娘,以后肯定还要让我喊她母亲!”小孩子的直觉真是不能小瞧,宁玉才只是让阿琮认德宁公主为干娘,好好培养感情,他就已经察觉出来这么多了。
“殿下这是瞒着太子妃跑出来了?”楚之承见元琮哭得这么伤心,肯定是不敢让宁玉知道的。
“我告诉娘亲,我去找那位德宁公主了,现在是宜妃娘娘了。娘亲不会发现的。”元琮的声音都有些苍哑了,看起来是哭了不短的时候。
快到傍晚的时候,宁玉来万极宫见了韩彻。
韩彻抬眼看到宁玉,连忙放下了手头上的事情,快步走了过去,走到了宁玉的面前,“你怎么一个人到这儿来了?也不让海棠她们陪着。”
“我有些话想跟你单独说,所以就过来了。”宁玉见韩彻这样着急的模样,不由得心头一暖。她想,韩彻是要把她当成玻璃娃娃了,稍微磕着碰着了,就要碎了。所以才恨不得捧在手心里。
“好,你想说什么?”韩彻一听宁玉这样说,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了。否则她大可以等到晚上回去再说,还专程挑了在这里谈话。
“允珩,当年那个契约还在。”宁玉看着韩彻的眼睛,也注意到了他脸上的笑意在一瞬间消失了,心里突然变得难受起来,“对不起。”
“你......你是在开玩笑吗?”韩彻看着宁玉的眼睛,只感觉到眼睛有些酸涩了。
“允珩,给我一封休书吧。”宁玉知道韩彻会明白是什么意思的,他们做夫妻这么长时间,有些话,即便不说得明明白白,他们两个也是能够相互理解的。
“你真的要走?”韩彻握着宁玉的手,眼里充满了恐慌。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一日会到来,或者是会到来的这样快。
“我希望你答应我。大梁的铁骑不会践踏他国的国土。”
......
三年,三年之后,我仍然比不上他在你心里的位置?即便有了阿琮,你当真还是对这三年没有半点儿留恋吗?韩彻看着熟睡中的宁玉。这些日子,他每日都回来得很晚,就是怕听到宁玉再重提到要离开的事情。他以为只有不给宁玉机会,再说那样的话,他所害怕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韩彻曾经对自己很有信心,即便当初宁玉早就跟他定下了契约,三年后她便会离开,但是这个契约是可以解除的,这也是韩彻相信宁玉会留在他的身边的理由。
“韩彻说,想将皇位传给阿琮,但是我希望阿琮能做一个平凡的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长大。”宁玉深情款款地对楚之承说,“阿瑀,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如果他愿意,我会用一辈子护他周全。无论他是选择留在宫中,或者逍遥江湖,还是隐匿田园。”
“......”
韩彻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心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就连阿琮都不愿意留给他吗?
可是没过一会儿,他就想明白了,他知道宁玉不会那么狠心,这只是梦而已。可是宁玉为什么非要离开不可呢?若是她早有离开的打算,在去天乾之际,她有很多的机会不告而别,可是她都没有。
甚至明知长陵危险重重,仍然不惜以身犯险。可是如今一切都好了起来,封后的圣旨已经在拟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她却重新提起那个契约呢?
次日,和泰殿。
“参见皇上。”韩子慕恭敬道。
如今只剩下登基大典未完成而已,宫中的人都已经改称韩彻为皇上了。只是韩子慕原来还像从前一样,称呼他为“五哥”。可是现在,这一声“五哥”是喊不出口了。
当初废太子被废的时候,朝中声言将颂兴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回永安。可是因着韩彻和几位亲王求情,颂兴毕竟年幼,也无力参与太子所行悖逆之事,于是只是遣颂兴去了永州,无诏不得回永安。这一次原本也是魏王假传圣旨召他回来,可是究竟是颂兴想要顺水推舟,或者与魏王勾结,沆瀣一气也未可知。韩彻即便下令处死颂兴,群臣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只是他的兄弟姐妹们,心中难免有芥蒂,认为韩彻连孩子都不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