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东宫正殿,除却墨竹之外的所有人都退下后,沈宴这才放松紧绷的身体。
“墨竹……去拿……药。”
巨大的汗珠从沈宴额头滑落,他紧紧捂着心口,传来的痛楚宛如刀剜般令人无法忍受。
见沈宴如此模样,墨竹惊慌失措,连忙去侧殿寻杜安留下的药。
他拿着剩下的最后三颗药丸奔至沈宴身边,手忙脚乱的喂下,眼中满是焦灼。
“主子为何又毒发了,前几日不是压下去了吗?”
沈宴胸膛微微起伏,似是极累,“那日是我强行压下,或许是今日动武,再次引发了。”
墨竹吸了吸鼻子,眼眶周围尽是通红,看着手里剩下的两丸药。
“只剩下两枚药丸了。”
沈宴扭头看去,“无碍,还能撑几天,你去给杜安去信,让他来大景一趟吧。”
墨竹应声退了下去,他走后,沈宴坐起身来,低头看着心口处。
低叹出声,“那就用接下来的日子好好陪阿芙吧……”
…………
“咦?”
正在离都不远处的杜安轻咦出声,似是有什么事出乎了他的意料。
“没想到竟然躲了过去,”他面上划过一丝感叹,“也不知是福是祸呐。”
他预料到沈宴应该在大景王宫中有一劫,本是死劫,却没料到他会躲开。
未央宫中那处阵法是专门为沈宴而设,如若沈宴前去那便是专门针对他的一个杀局。
背后之人将杀阵教给严湘雯时,并没有提及这一点,所以严湘雯才会想以这个来逼迫沈宴。
她怎么也不会知道,如若沈宴真的前来,那么他就会死在阵法之下。
幸得梁钰替了沈宴,这才让沈宴躲过一劫,让他幸免于难。
杜安掐指一算,这才明了,“原来是生出了变故。”
他摇头叹道,“也罢也罢,虽说偏离了轨道,但也算得上圆满,就让它去吧。”
而湖苑的殊陌同杜安一样,面上一片讶异,向来淡然的眉眼此时却满是惊疑。
一旁的桑芷很快看出了他的不同,歪着头轻声问道,“怎么了公子?”
殊陌端过放在一旁的茶,“有件事偏离它原有的轨道罢了,倒是稀奇。”
“那对公子有影响吗?”桑芷皱了皱眉。
殊陌摇了摇头,“虽然与计划有些不同,但并无多大影响。”
听此桑芷也便消了兴趣,继续默不作声地为殊陌煮茶。
而殊陌则是看着面前的阵图,“那便让我来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见到阵图中显现的结果,殊陌似是有些讶异,他难得的锁起眉头,不过转瞬又放平。
“竟是生出了如此变数,属实让人意料不到啊。”
“不过,这样才更有趣,事情的发展,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微风拂过席卷着渺渺白雾,卷起殊陌纯白的袖摆,似是下凡的谪仙,悲悯而又漠然的注视着底下嬉笑嗔怒的各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