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又躺了一会儿，才起来，尽量慢慢抽出被林温压着的胳膊。
下了床，他将人打横抱起。
林温忙碌了一整天，穿高跟鞋得腿酸疼，累狠了睡得沉，被人抱起，也是在周礼胸口蹭了蹭，没有醒过来。
周礼低，嘴角微微提了一下，轻手轻脚抱着林温下阁楼，把放回卧室的大床。
周礼打开空调，给林温盖上被子，抹了抹额角的汗，他才离开房间。
二天，林温比平常早醒十分钟，躺在床上回想了一会儿，然后起床，出卧室，先望阁楼。
林温像往常一样，洗漱完做早餐，早餐端上桌，周礼正好下楼。
“醒了？”林温仰。
周礼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俯视。
他一晚上眯了两个时，林温没看出来，林温一边放筷子，一边道：“先去刷牙。”
周礼盯半晌，才慢慢开口：“我明天去港城。”
林温一愣，想了想，也觉得理所当然，点：“那电视台那边剩下的工作怎么办？”
周礼说：“我待会儿去台里看看。”
“你今天别送我了，直接去电视台吧。”
“不差这点时间。”周礼没答应。
说完这个，周礼才下楼梯，进了卫生间。
林温打开锅盖舀米粥。并没有深入想过，覃茳尤出的这招，表面上似乎是让周礼情恶劣，勉强臭一下周礼的声，根本达不到争权的目的。
周礼在卫生间刮着胡子，刀片有点钝了，他拿开看了一眼，将刀片扔了。
看向镜子，他深呼吸，扭动几下脖颈，他翻出新刀片。
林温上班，周礼去电视台处理剩余工作，一直忙到下午三点多，他才回了趟自己家，收拾出一个行李箱。
周礼喝着冰水，慢慢到书桌前。
拼图板依旧立在桌上，绒面上是一幅拼了一圈边的拼图，他已经十天没碰过这个。
周礼捻起一片拼图块，放上绒面。
想了想，周礼拎着行李出门，来到库，他把行李放后备箱，直接开车去了林温公司。
林温下班，见到等在大厦门口的车，熟练拉开副驾门坐进去，问：“不是说你今天回自己那吗，不用来接我。”
周礼道：“我行李带上了，明早直接你家。”
“哦。”林温系上安带。
家里没新鲜蔬菜了，两人先去超市买菜。
空气仍然『潮』湿闷热，到家后周礼开电脑忙碌，林温进厨房。
饭后两人撑着伞下楼扔垃圾，雨丝细，他们顺便去区外面逛了一圈，没人钓鱼，天气原因，夜宵摊生意也没晴天时热闹。
回到家里，照旧是周礼先洗澡，洗完换林温。
林温洗漱完出来，客厅电视开着，周礼坐在沙发上叫：“过来。”
林温不由想起昨晚，周礼躺在阁楼床上，也是这样叫。
林温了过去，正要在周礼旁边坐下，屁股差一点就要沾到沙发的时候，周礼手垫在『臀』下，直接把搬到他腿上。
林温：“……”
周礼一笑，林温看着他眼睛，脸凑近，亲了一口。
周礼眼皮微敛，慢慢掀开，他轻轻咬了咬林温的下颌和耳朵，背靠沙发，将人抱牢了，说：“看会儿电视。”
依旧是那部历史剧，他们已经看到十集。
林温边看电视边问：“你要去几天？”
“不一定。”周礼说。
“太太们还在港城？”
“嗯。”
“他们知道了吗？”
“知道，明天他们会派车接我。”
林温握住圈搭在腹的手，窝在周礼怀说：“你到了那边，脾气别太大呀。”
周礼故意勒紧了一下，指腹『摸』着林温微微带点肉的肚子，质问：“我凶过你？”
林温回：“你怎么没凶过我？”
两人视线一对上，同时想起“最凶”的那一回。
夜宵摊一路到酒吧，酒吧包厢里的疯狂……
那晚其实也是林温“最凶”的一回。
周礼似笑非笑，林温讪讪。
周礼抱紧，笑容渐淡，他一点点吻着林温的脸，后半集电视剧两人都没思看。
到了睡觉时间，林温关电视机，周礼关灯，林温进主卧，周礼紧随其后。
林温回，周礼把主卧房门关上，自来熟到床柜前，拿起遥控打开空调，比林温先一步躺到了床上。
林温脱了鞋，爬上床，躺到周礼身旁。两边都有灯开关，周礼把灯关了，回身后，他手直接伸进了林温睡衣里，然后将抱了过来。
就这么抱着，没有其他动作。
林温愣了愣，房间拉着窗帘，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周礼也是，他感觉到了一片冰凉带着点温润的东西，林温颈间挂下，擦过他下巴，最后搭在了他的颈间。
这是玉佛。
周礼把林温整个抱紧，腿跨上的，将腿也给夹住了。
他昨晚没怎么睡，今晚必须得睡一觉。
周礼闭上眼，哄着人道：“睡吧，明天六点叫醒我。”
“……哦。”林温慢吞吞道。
周礼顿了顿，又在耳边低声说了句：“等我回来……你。”
这句话太轻，尤其是倒数二个字，起来就像是周礼的梦话。
林温很少周礼说粗话，最多他说过“他妈的”，这回他说的粗话，让耳朵烧了起来。
林温闭上眼睛，埋在周礼胸口，声命令：“闭嘴！”
周礼笑笑，不说话。
一觉天明，林温醒来，身上睡衣已经不像样。
憋了一晚上，手脚不能动，扯了扯睡衣，也懒得说人，转身就去厨房做早餐。
吃着早餐，林温问：“不打车去机场吗？”
周礼说：“我自己开车。”
“那你车就停在机场？”
“你开回来？”
“……这对你的车不太好。”
周礼忍俊不禁，不逗：“我叫个代驾，正好能送你回来。”
林温点。
周六，属于他们的十一天才刚开始，林温送周礼去机场。
梅雨季节还没完半个月，外面阴雨绵绵。
窗户开着一截，细细的雨丝飘进来，吹在林温脸颊和手背，清凉的气息让脑清醒，看着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一下又一下摆动着，像是钟表在倒计时。
到了机场的『露』天停车场，雨刮器还没停，林温解开安带，转看向身边。
周礼看了一眼：“嗯？”
林温抬手，蒙住周礼双眼。
手柔软温热，周礼依旧没有躲，这次他没问“怎么了”。
雨刮器的声音响在耳边，林温问：“你看到什么最开？”
周礼没说话。
“好吃的？”林温问。
“我没什么特别爱吃的。”周礼开口。
“那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周礼没吭声，林温手底下睫『毛』刮过。
林温感受着，问出口：“你看到我开吗？”
“……嗯。”周礼轻声。
林温静静看了他几秒，然后柔柔道：“那，我拿开手，你睁眼，你睁了眼，就要一直看见我。”
周礼一言不发。
昨天一整天，周礼虽然看起来一切如常，不像前晚那样阴鸷，可他眼眸深黑，真正的情绪被他藏进了阴暗。
林温想起袁雪曾提过的那个周礼。
生时代的周礼，做事随『性』，不会压抑欲|望，固执己见不好话，不在意事后是否会难以收场，他喜欢让他痛快的过程，并且不达目的不罢休。
即使现在的周礼本『性』依旧如此，但二十七八岁的他，已经会用成熟掩盖他的本『性』了。
林温希望他继续掩盖，平安健康。
林温慢慢拿开手。
周礼黑暗回到光明，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窄的世界里，他面前有一个人。
那人温温柔柔，看着他，嘴角是月牙似的笑。
他昨晚一直隐忍着，没有碰。
周礼掐住林温还没完收回去的手腕，将人扯近，副驾拖过来，扣到腿上，狠狠吻了下去，手也没了规矩。
林温呜咽，无力反抗。
雨车子停了许久，车门才打开。
林温整理好衣服，捂着烫脸，陪周礼进机场内。一直等到快登机了，林温想起代驾：“代驾到了吗？”
周礼看了眼手机：“到了，在停车场。”
必须得进去了，周礼看着林温，低亲了最后一下。
直到完看不见周礼的身影了，林温还站在原。
过了几分钟，捂着领口，慢吞吞离开，回到停车场。
奔驰车旁站着一个男人，男人抱着胳膊，一脸死气沉沉，看见林温，他用他一贯平板的腔调说：“我打车过来的，你通知那条狗，一百整，报销！”
林温：“……”
原来这就是代驾……
林温仰望天，细雨绵绵，一架飞机启航了。
林温松手，拍了拍领口。
领口底下是玉佛，玉佛底下，是随跳震动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