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林家庄离不开人。”
左易如何不知这个看似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其实对啸天关切最深。
他不是不想见,只是他担心相见会打扰啸天修炼,毕竟修炼一途心境最是重要。心平则路顺,心乱则路偏。
这般未雨绸缪,这般谨小慎微,皆因啸天才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左易摇头一笑,“林大哥,你这撒谎的功夫确实不怎么样。”
回望渐行渐小的海岛,林星河低声问道,“枫老,要起风了吧?”
枫老面色平静,“早则今晚,晚则明早,内湾必起风暴。”
有些离别不是不见,只是为了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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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内湾之上风暴再起。
这场风暴规模不大,相比于正常的风暴来说还要小上许多,但在这场貌不惊人的小型风暴之后,林家庄发生三件大事:
其一:风暴来临之时,林铁山正值在铁匠铺收拾铺子,啸天在去其院中为其收拾海鱼的路上,被风暴吹倒,昏迷不醒;
其二:风暴裹挟而来的风、雨皆不大,但林家庄以东的天埑山,有一处山峰在风雨中塌陷。塌陷处,人迹可至。经林星河与左易亲身探寻,山路虽说坎坷难行,却可通往内湾之外;
其三:昏迷不醒的啸天在有林家庄最为精通医术的白凡医治数天无果之后,由左易背扶,经由风暴中坍缩而成的山路出外就医。
啸天受伤当晚,林府内外便挤满了前来探望的村民。
经白凡医治无果,由左易背扶出外就医后,被林星河以静养为由拒之门外。
之后,村民便无一人再聚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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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只是府门外每天都堆满瓜果海鱼。
啸天外出就医后,母亲尚月儿大病卧床。
外出就医虽是林星河为让啸天消失三年的一场精心设计,但尚月儿卧病在床却是真实之事,不在其设计之内。
尚月儿卧病,不是三年不得见啸天,相思成疾,而是想起自己的孩子要在未来三年修行里受尽苦难,心痛难当。
林府庭院,林星河与白凡对面而坐。
“白大哥,月儿的病情如何?”
“大人请放心,夫人只是心情郁结,体内气机紊乱导致身体不适。我已开药调理,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好了。”
妻子卧病,林星河本该亲身照料,只是自打啸天登岛那天起,尚月儿便将林星河拒之门外,这些天林星河都是在偏房过夜。
别说亲身照料,就连见面都不曾有过。
白凡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放于茶桌之上。
林星河低眼看去,不曾拆信,“羽儿还是走了吗?”
白凡点了点头。
林星河右手按在信封之上,低声说到,“羽儿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读书太多。二十年前,我下令将一切关于内湾陆上缺口的书籍全部销毁,除了知情老人,村中后人无一人有所察觉。
只有羽儿,从村志地理、民俗记载中,发现蛛丝马迹。只是当时缺口处被左兄所堵,他虽几经前往勘察,但却难有发现。
当初决定陆上通路再开之时,我就知道羽儿他势必会外出内湾。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只是没想到,走的这么急。”
“小天愿为村子踏上劫灵一途,那天埑山缺口就势必要开。羽儿他借此外出,也是无奈。”
“白大哥,是我林家对你不起。”
白凡摇了摇头,“此事与大人无关,是羽儿他执意如此。”
“羽儿无论天赋、学识,皆是上上之选,莫说区区林家庄,就是放之于世,也是难得的人才。
二十年前,正是我让左兄起山封路,才让羽儿一身才华尽数埋没。没想到二十年后,山口再开,却让你无儿在侧。”
“大人切莫如此,大人这些年为村子呕心沥血我都看在眼里,小天少爷更是为了村子不惜踏上劫灵一途。
倒是羽儿,本想着再过几年,待他及冠之后接过大人肩上的担子,让大人可以轻松一些,可现在却悄然出走。
庄主后继无人,是我有愧于大人啊。”
林星河摇了摇头,“林家庄是当年我们的栖身之所,本就不是孩子们的选择。如今这般局面,或许是天意如此。”
话说至此,林星河眼中精光闪烁,“再说了,离开又如何?我们也不是坐躺椅享清闲的老骨头。羽儿和小天倘若必须要走,等他们回来便是。”
白凡也是爽朗一笑,“大人说的对。老马知归途,落叶入根土。
等他们回来便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