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棠将计就计,更咽回答:“父亲,女儿屋里没人,找账房要个丫头做粗活。”
沈栋之对后院一窍不通,没深究,摆摆手,示意快走。
主仆俩回到偏院。
踏春伺候洗漱,小心翼翼提醒:“主子,过了今晚,那十爷再闹退婚是退不成了。”
沈若棠用热帕子洗过脸,神色恢复如常:“我本就没想退。”
踏春愣了下,声音更轻:“主子,老太太的死因还查么?”
她的意思,不想沈若棠趟沈府的浑水。
沈若棠却说:“自然要查。”
闹腾一晚,她身心疲惫,边宽衣边说:“熄灯,我乏了。”
有人睡得着,有人睡不着。
沈栋之回去后,宵夜不香了,阴着脸。
曹珍莲察言观色,将热茶放他面前,娇滴滴道:“老爷,外面风寒,先暖暖身子。”
沈栋之没看茶,拽住白嫩的小手,叹气道:“还是夫人可心。”
原配死得早,他纳了几房小妾后,才娶的续弦夫人曹珍莲,家世一般,最大优点就是年轻貌美。
也上道。
沈栋之偏爱她,遇到不顺心的事也喜欢跟她说。
曹珍莲听完,不怒,反而笑着恭喜沈栋之。
“老爷,您之前发愁十爷不肯,眼下正是好机会,悄悄找人往宫里递个话,宫里若有意促成婚事,自然会顾及沈家的脸面和声誉。”
沈栋之愁容不展:“若宫里偏帮混球呢?”
曹珍莲笑得明艳:“您在乎这个养女,就打发到庄子,等风头过了找个普通人户嫁了,您不在乎,就让她哪来回哪去,传出去是萧十负心混账,看以后哪个官家女儿敢嫁他。”
左右伤不了沈家根本。
顺带踩了萧衍,宫里还欠沈家一个人情。
损人又利己。
“主意虽好,”沈栋之最头痛的问题,“可那混球以阿棠守孝三年,等不得,拒绝的,逝者为大,宫里挑不出他的错。”
曹珍莲不以为然:“老爷,宫里提亲时,母亲健在,也允了,眼下红白喜事相撞,我们办好阿棠的婚事,也算完成老人家的夙愿。”
沈栋之紧皱眉头,不说话。
曹珍莲又劝:“生死难料,老爷节哀,母亲没了,老爷也要为沈家活着的人打算呐。”
沈栋之沉默半晌,叹息声:“择个日子,将母亲提早下葬吧。”
老太太生前看不上曹珍莲,一直把持账房钥匙。
这会曹珍莲不能显得太心急,就等老人入土,拿回主母掌权。
老太太葬下的第二天,府里撤了灵堂,一切恢复如常。
沈若棠仍戴着白花。
踏春回报:“主子,那晚查清楚了,动静是盯梢我们的侍卫失足弄出来的,十爷为救自己人装醉,回去就罚了二十鞭,那侍卫还躺在养伤呢。”
沈若棠面无表情:“该。”
正说着,院外传来一众脚步声。
踏春掀帘出去。
为首的打量她,正色道:“你进去告诉姑娘,吴嬷嬷说自己生病跟姑娘有关,之前夫人忙,没找姑娘问话,今日请姑娘跟我们走一趟。”
秋后算账来了。
沈若棠并不怕,正好她也想会会这个当家主母。
她十八,曹珍莲顶多二十五,两人相差几岁,辈分却差了一截,名副其实的“小娘”。
“阿棠,你尝尝这糕点,小厨房新做的。”
让人意外的是,曹珍莲叫她来问话,态度却非常温和。
沈若棠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恭敬唤声“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