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是不想想别的法子转世投生。”
在茶馆听说书就是有这般不好,总有人听着听着就搭起了话茬,也不知是哪位客人听着觉得不对,非要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
“都说了是执念深重,若能想到别的法子化解还叫什么执念。”白锦姝啧啧两声,随口答了一句那人的话,“再者说,若是有些人的执念是要做些伤天害理的事,难道冥界也要答应他们,帮他们完成么?”
“这位小姐说的是,天地之大,纵使是神仙也无法事事顺心如意,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魂魄?”说书先生得人解围,说起接下来的事便更为卖力。
即便这些执念慎重的魂魄万里无一,可千百年来人来人往,到底也留下了不少无所事事的魂魄。
冥界留不下这样多无所事事的魂魄,又不能将他们放至人间,自然是要去请天界帮忙,天界向来只有月老殿缺人浸染棉线,自然就将这些魂魄聚集在一起,替月老殿做事。
月老的棉线向来是用忘川河边的彼岸花汁浸染,有了这些魂魄日复一日地捣汁浸染,倒也省了月老不少的事情。
“如先生所言,月老殿就没有人满为患的时候?”
白锦姝正听到兴头上,听见又有人搭话少不得有几分不耐,顺着话音寻过去一看,还是位熟人。
“他怎么在这?”她伸手抢过溪荪的团扇,堪堪遮住自己的脸,小声抱怨道,“真是冤家路窄。”
“是谁?”溪荪扯出帕子,也学着她的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四下张望了一番,“又是你的哪个仇家?”
她同白锦姝在一处时间久了,练就了一身躲开仇家的本事。没办法,谁让这位小帝姬惯会四处惹事生非,旁人看在她家父母兄姐的面子上或许会礼让三分,可下次见面就未必还会让着。
她们两人此次偷偷下来玩耍,若是遇见什么“仇家”还当早些避让,免得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又要家中长辈出面调停。
白锦姝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来,撇了撇嘴道,“还能有谁,傲岸的那个。”
“哪个?”
溪荪平日不怎么出门交际,也没什么可与人交际的地方,因而对深居简出的夫诸一族实在不怎么熟悉,他们那位二皇子也是个神出鬼没的,平日里倒是时常听见他的名字,见却是没见过的。
早就听闻那位二皇子长得俊美,可这瞧了一圈也没瞧出谁长得惊为天人。
“缥色褙子的那个就是。”她说完才发觉自己挡脸挡得很是心虚,大家同为神仙,她这般作为好似很怕他一般,想到此处她便放下手中的团扇直了直身子。
“好似也没有传说中的那样俊美。”溪荪盯着他瞧了半天,他的容貌的确上佳,但也远没有外界传的那样好看,也没想出他这美名是怎么传出来的。
“大概是说他原形俊美。”白锦姝喃喃自语,“你是没见过,他是只鹿的时候,当真美得天上有地下无。”
“我自然是没见过的,你见过你不是把人家当做灵兽了么?”溪荪看她放下了团扇,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可躲躲藏藏地,随手将帕子塞到她手中,复又抽过了团扇扇风,“先且回神罢,你两不是冤家路窄么?怎么还夸起他来了。”
“在下不过随口一问,先生若是不便回答,不说便是,毕竟也是天机,哪里能随便说与我们知晓。”
路砚之等了半日等不到说书先生的回音,心中大约也猜到自己难为他了,随便找了个借口让这位先生面子上好过一些。
说书先生轻咳两声,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像是对他的体贴很是满意,于是接着往下说。
因着这些魂魄心有执念,染出来的红线少不了也沾染了些许,牵起世间有缘之人来,也变得异常牢固,这红线一旦系上,非一方身死不能解不能断。
“这普通的红线,能系天下有缘之人,可月老手中,可不止这一种红线。”这说书先生说的有鼻子有眼地,听得白锦姝都有些好奇起来,她可没听说月老还藏着各种不同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