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背影融进光影里,站在浑浊的时间洪流中,身姿挺拔,着素宽的斗篷,清雅自带风华。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色,宛若名师画的谪仙古人画,站在陋室之中熠熠生辉。
“准备好了吗?”
朝媚神使鬼差地点点头,将腰间的鞭子再确认一遍。
鹤如轼低头看她,神色有些悲怜,朝媚正打算告诉他大可不必,他便突地将她腾空抱起。朝媚条件反射地用拳头攻击其眼,但离得还剩咫尺之余时停了下来。她眼睛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甚是不悦:“鹤如轼,你救了我,不代表你能冒犯我。若是放在平常,就算你是使臣,我也会将你的手处置了。”
鹤如轼笑,一如既往的风淡云清,语气温和:“比起你莽撞的办法,我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你可以避开伤口崩裂的危险,也可以不让任何人有所怀疑。”
朝媚挑眉:“哦?那我洗耳恭听。”
鹤如轼低头看她:“你现在应该是悉听尊便。”
鹤如轼对门外喊了一声:“开门。”
门往里推开,原来鹤如轼的小厮一直守在门外。
“搂住我。”
朝媚没有动,她眉目间尽显提防不悦:“鹤公子强调过很多遍,你是修禅人。如今这行径,实在让人不得不多留些心眼。”
她的意思是要他将他的主意说个清楚,否则她拒不配合。
鹤如轼吸了一口气:“我们这几日吃住在一起,我好照顾你,你们千愿堂的人不早就怀疑你我之间有猫腻吗?坐实了,他们的重点也就只会在谈论风花雪月上,不会再紧盯你的一举一动了,你便不会暴露。”
朝媚的眼珠子飞快地转了几圈,她将手臂放到鹤如轼肩上,环了上去,笑魇如花:“那就有劳鹤公子了。”
两人保持这个姿势,光明正大地出了太易阁,进了罄竹居。一路上遇到了两个院子的侍女,朝媚便故意地贴住鹤如轼的胸膛,作害羞状,用不大不小的声量滴滴地与鹤如轼一来一回地对话。
好不容易进了罄竹居,秀姑见此状也大惊了一番,十分知情知趣地领着下人离开寝房,给两人留足空间。
“你看秀姑的样子,不出半日,半个千愿堂上上下下都会知道——使臣和堂主关系匪浅。”朝媚被他安置在床上,只觉身下的被褥甚是软绵温暖,令人犯困,但嘴上还是忍不住说几句。
鹤如轼点燃火盆:“只要朝媚堂主不要多想就行。我帮你这一次,纯粹是为了报答你相助钟将军一家、为朝廷除了祸患的恩情。”
朝媚被困意席卷,她朦朦糊糊中喑哑回应:“我只是斗不过自己罢了,与你们这些正义人士何干……鹤公子也很让人发笑,口口声声说自己一心修禅却还将自己当成朝中人……”
鹤如轼整个人一顿,随之望过去——女人已安然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