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十分憋屈：“公子，我今天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如今还进不了城，我们今晚睡哪儿！”
鹤如轼四下环顾，所幸不远处有以粥摊。他指向粥摊：“先把你的肚子喂饱。”
摊主夫妇十分热情，很快就将两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端了上来——“两位公子是外地人吧，今晚可有住处？我们乾州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为了确保城里安全，天一黑就不让人进啦。”
小厮含着粥，嘴一张一合：“大爷，我们不知道，要是知道，我们就早早找个客栈歇下，明日再来了。”
“那你们今晚住我们家吧，虽然简陋了点，但也不贵，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
小厮一听，乐了，但又强迫自己收敛起来，试探地看向自家公子。
鹤如轼收回自己散漫的目光，重新正回视线：“多谢。”
小厮一听允了，立刻和大爷攀上，生怕大爷反悔。大爷慈眉善目，也乐呵地听小厮聒噪的话语。
“公子，你是也要去长命山吗？”
鹤如轼循声望过去，只见大娘的嘴巴继续一张一合：“你也是想上山采山参吗？听昨天下山的姑娘说，今年山参极好，只可惜也少。你若是想去，我可以帮你打点，让村头的猎户带你去。”
大娘很有眼力见。
但鹤如轼的重点并未放在这个上面，他放下汤勺，问道：“昨日有采山参的姑娘下山？”
“对啊！”大娘兴致勃勃说道，“那姑娘说要山参救命，我看她诚心可怜，我就给她指了路。我还和我家老头子念叨了好几天呢，几天没见她下山，怕被野兽吃掉了。幸好啊，昨日下山了，在我这摊上喝了一碗粥，进城了。”
“进城？拿通关文牒进城的？”
大娘如战斗的雄鸡立刻提高了声量：“那可不是！不拿通关文牒拿什么！”
次日一大早，鹤如轼和小厮就进了城。
小厮疑惑：“公子您怎么知道朝媚堂主已经进了城？”
“父亲都要死了，采了这么几天，非要采到了才下山？”鹤如轼拿纸扇敲了敲小厮的脑袋，“采到了，但父亲死了，自己还没守在身边，这怎么算都是亏本买卖。”
“她当初肯定是悄无声息进了山，要不以他们江湖人的实力，不可能这几日才从各地赶来，”鹤如轼减慢了脚下的速度，“她直接用通关文牒大张旗鼓地进城，必然是已经完成了她想完成的事，在警告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将心思收起来。”告诉他们，她很好，千愿堂还是千愿堂。
小厮看到鹤如轼的脚步停了下来，自己立刻一个小踉跄也停了下来，抬头看，是一家装饰精致的客栈。
“公子，你真好，一进城先带我找客栈。”小厮很是感动。
鹤如轼笑了笑，看了他一眼：“这里可不是普通的客栈。这里可是千愿堂在乾州的产业。去，敲门。”
果然如他所料，他一进门说要住店，掌柜就很聪明地带他上楼绕到了一间设置在角落的客房前。一推门，就看见朝媚在里面。
“你算到我今日到？”
朝媚看着来人，他到来的日子和她预算的差不多，但快了很多。她拿出新的茶杯，给他斟茶：“你想多了，我只是在乾州的日子过得舒适，习惯早起罢了。”
鹤如轼给小厮丢了个眼色，小厮飞快领悟，乖乖带上门守到门口去。
“为什么这么急到乾州来？”
朝媚有些惊讶，但想到现在他们之间有制约关系，也就明白了。她耸耸肩：“有人请我乾州一游，我很久没有来这里，甚是想念，便快马加鞭来了。”
鹤如轼闭上双目，拨动手中念珠：“刚刚经过杜宅，血腥味很重。杜宅旁边没有别的居户，但天亮了总有人会发现——你是在等这个消息。”
朝媚没有作答。从城门到客栈，必然会经过杜宅。
她摸上自己冰凉的手指，垂眼勾笑：“那你呢，为什么。你这么快就到了乾州，肯定没有坐车，驾马也一定很快。你呢，为什么。”
鹤如轼转念珠的手指停了下来，他张开双眼，看着朝媚如天神在判罪，眼神冷酷厌恶：“为了你尽快答应给百姓一个活路，还天下一个安稳。等你率领你的信徒收敛行径，不再像如今这般祸害天下，我自然不会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