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对军营的生活很满意,这里没有土匪.流贼和鞑子,而且一日三餐有荤腥,这可是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一排排的士兵顿时仰头高喊道“吃孙大人的饭,拿孙大人的饷,我们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永无二心,忠诚,忠诚。”
孙凯高喊道“全体都有,坐下,吃饭。”
这种问答在每次饭前都会进行,这也是无奈之举,孙凯在此没有任何根基,只靠好的物质待遇来维系士兵的忠诚很不可靠,这种适度的洗脑则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是孙凯在这个时代的第一支军队,也是他的保障,为了提高士兵素质,除了聘请先生教习识字外,孙凯还在现代以开发游戏的名义组建了一个团队,收集十八世纪以前的各国军队的战阵组合、火枪方阵与骑兵对战及经典战役和各种单兵技能,以明代服饰背景编排成动画片,准备给士兵播放。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干的。”孙凯还记得上学那会儿,这是老师说的最多的一句话。面对乱糟糟的一切孙凯也只能摇头叹息。即便自己有现代社会的帮助,改变这里也是困难重重。孙凯清晰的记得崇祯十四年冬天山东梁山有农民起义,波及好几个州县,后被官军剿灭,只是不知道规模大小。
王徐寨内原有几名匠户,世代都是打制兵器,加上新招募的流民工匠,共有铁匠木匠一百六十多人,想必内中有人会制造火器。
此时这些人站在孙凯的面前,无不是粗手粗脚,满面风霜,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王徐寨原匠头牛坤四十五、六年纪,只是由于饥饿的原因身体显得颇为瘦弱,脸上也满是憨厚,孙凯问他可会打制鸟铳。
牛坤赶紧回道:“回大人,会的,当年小的在济南府军器局轮值时打制过鸟铳,只是这几年回到王徐寨所后荒废了,这手上的技艺也不知有没有落下。”
孙凯顺口问了些制造鸟铳的知识,牛坤一一回答,他道:“大人,造鸟铳,以六斤为妙,只是耗铁甚多,四十斤毛铁,最后只炼到七、八斤精铁,所费不小。”
依牛坤估算,加上铁料,煤炭,工匠的工钱食粮,还有其它的耗费等,一根鸟铳的成本在三到五两,所需不是一笔小数目。
孙凯点了点头,他查过历史上相关记载,跟牛坤的估算差不多,看来这倒是个实诚的人,不过他要做的火铳和牛坤做过的火绳枪不同。
孙凯问道:“牛师傅,除了火绳引燃的鸟铳外,你们以前可制造过那种火石击发火铳?”
孙凯将自己说的那种火铳大致描绘了一番,他说的便是历史上的击发式燧发枪。
牛坤想了半天,他虽然奇怪千户大人怎么会想到这样的鸟铳,不过他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惭愧,大人所说火器,小的实在不知,还要仔细思量才是。”
孙凯点点头,毕竟燧发枪是在这个时代的一百年后才在西方大规模装备军队,在王徐寨这个小地方也不可能有这么高深的火器人才,思虑一番,孙凯拿出手榴弹图纸,让牛坤带工匠用生铁浇筑薄薄一层弹壳,外面再包裹一层铁珠。
这时的黑火药没有现代无烟火药威力大,现代手榴弹靠爆炸冲击波和弹片杀伤敌人,而现在只能靠黑火药爆炸后激发铁珠来杀伤敌人,所以孙凯的手榴弹做得比现代的足足大了两倍多,而且因为没有汞,只能点燃引线才能爆炸。每颗手榴弹是三根引线捆扎在一起,这样防止了单根引线的熄灭。
手榴弹样品做好后装入黑火药,‘轰’的一声,手榴弹周围竖立的木板被炸得七零八落,钢珠穿透方圆五米的半寸木板。
孙凯见效果很好,吩咐让牛坤挑选技术扎实、老实可靠的工匠组建兵工作坊和火药作坊,并让所有参与的工匠签署保密协议,凡泄密者不但自己连家人都要受到株连惩罚。
处理完这些琐事,孙凯队牛坤说道“牛师傅,以后军工作坊制作武器都要把工序分开,有人专门负责打造鸟铳的铳管,有人专门负责打造药池,有人专门负责打造龙头等等,所有的部件,都由专人专门负责打造,然后再由专人负责将这些东西组装起来,最后再进行统一验收试射,没有问题便可以入库,这叫流水作业,牛师傅觉得如何。”
牛坤听罢之后,愣神了一阵,因为长久以来,他们这些铁匠们都是一个人负责将一件东西全部造出来,每一个零部件都是他们的个人作品,而孙凯现在提出,让一个人只负责一个部件,最后拼装起来,这么做成吗?
可是仔细又想想,觉得孙凯给他们出的这个法子确实行之有效,每个人只负责一个部件的打造,不用多长时间便可以熟记于心,打造起来肯定是非常快捷,而且废品率也自然会降低很多。
想到这里牛坤顿时大喜,一拍脑袋抱拳对孙凯说道:“小人实在是服了,大人这席话可谓一下便让俺开了窍了,实在是好主意呀!我们以前咋就没有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呢?如此一来兵器产量恐怕会翻几个跟头还不止!小的这下算是想明白了,请千户大人放心,明儿个小的便开始按照大人的这个法子安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