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芷衣诧异中,下意识的走到叶知非身边,一手扶着她的肩头,不让她瘫倒下去,另一只手,想要去堵叶知非的伤口,可看了看,决定先把剑拔出来。
她刚把手放上剑柄的时候,林牧云的一声“师姐”到了……
“师姐?”
林牧云唤回楚芷衣飘去九霄云外的思绪。
楚芷衣回过神来:“师尊可是想好了如何处置我吗?”
他们正走在去往叶知非修养的地方,任鸢正在等他们。她已经预料到,到达之后等待她的将是何等处罚。
可不曾想到林牧云回答她的却是:“罚你与我共舞一曲。”
“什么?”
“哈哈哈,玩笑话,师姐勿要当真。叶师姐今早醒来,说了那日真相。大家已经知道不是你刺伤的她,你们遇到林妖,合力将它斩杀,可叶师姐不幸负伤,你是想要救她才去拔剑,结果被我误会。”林牧云内疚十分,“芷衣,对不起,你骂我吧。”
楚芷衣没有怪罪他,只是问道:“她现在没有大碍吧?”
“我来时已经能正常说话了。”
楚芷衣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面前的门,准备好面对人们的问责。
可是没人关注他们。里面已经乱成一锅粥。
原是叶知非大出血,再次昏迷过去。
任鸢带着一关闲杂人等退出来,留下空间给半夏。
楚芷衣在被赶出来的人里面看到了裴桐。
林牧云抓过慌乱得像只无头苍蝇一样的何田田,焦急的问道:“师姐如何了?我走时不还是好好的吗?”
何田田满头汗:“我也不知道啊,小姐方才是还好好的,裴公子来看她的时候,她还激动的坐起来了,几人聊过一会子楚丑……楚芷衣小姐,忽然间,小姐就抽搐起来,伤口出血,昏迷过去。”
另一边,任鸢借道,带离裴桐,私下对他说道:“裴公子,你近日还是以潜心修道为主,知非这边,有我们伦华天宗的人照顾,不必过于忧心。”
裴桐欲言又止,但是看过任鸢身边一人的眼神之后,点头应声:“听任宗主所言。”
站在任鸢身边的人是曲九华。
他未言只字片语,只是用难以揣测的眼神望着裴桐。
临了,曲九华补充一句:“在她好起来之前,你们最好都不要再见面。”
任鸢看他一眼,有些惊奇,这可不像他会说的话。
裴桐也有些意外,最后还是行礼退下。
他走过楚芷衣身旁,两人眼神交汇,诉说过千言万语。然后裴桐留下一句“傍晚旧处等你。”便离开了。
“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林牧云望着裴桐远去的背影,不悦道。
楚芷衣没心思调解多言,走去任鸢身旁答话。
……
外头莺啼悦耳,透过窗柩传入室内,清脆婉转,吵醒了榻上人。
叶知非感到通体舒畅,不知睡过许久,手臂处传来些许凉意。
她缓缓睁开眼睛。
第一眼收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换洗刚刚替她擦拭手臂的丝帕。
“师叔?”
曲九华手中物件掉落盆中,溅起水花在衣袖上,可他顾不得湿衣,听到叶知非喊他的时候立马转过身来,移到床榻边。
叶知非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可有何不适?”曲九华问她。
叶知非活动一下筋骨,感觉好极了。
一人推门而入,见到叶知非醒来,大呼小叫起来:“小姐!你可算醒了!”
何田田一下扑到床边,眼泪汪汪,干嚎起来。
“你这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
何田田擦去眼泪:“小姐你整整昏迷了一个月!我还以为小姐醒不过来了呢!”
“什么?一个月!”叶知非的声音比何田田还大。
何田田揉揉被震麻的耳朵,回道:“是啊,得亏曲仙师这一个月里,一直来陪我,不然我都快跟着你去了。”
叶知非看了看一旁默不作声的曲九华,脸皮莫名有些发烫。
她忽然想起其他的事:“那我师姐她怎么样了?”
“芷衣很好,现下应该在柔正堂。”
叶知非稍稍放下心来,又想起一件事,没等她开口询问,曲九华已经看出她心中挂念,开口说道:“争辉大会早已经结束。你是探花。”
叶知非有些雀跃:“真的吗?我居然第三?”
曲九华柔目,道:“做得很好。”
可何田田却不是这样想,他有些忿忿不平道:“若不是出了那档子意外,第一名肯定是我们小姐的。怎么就不是其他人受伤呢?”
叶知非想起那日发生的一切,有些晃神。
她笑着安慰何田田:“探花好啊探花好,我就喜欢老三。而且出意外也是我自己实力不够,怪不得别人。”
何田田还是有些委屈。
叶知非问曲九华:“那我师姐她如何?”
曲九华摇摇头。
“芷衣也与魁首失之交臂,试炼桂冠最终被业莲宫的莫笑寒夺去。”
“什么?那翎羽甲胄岂不是被她拿走了?”
“不。”
叶知非有些迷糊:“什么意思?”
“莫笑寒放弃了所有奖励,就连魁首令也不要,只领过前三名都有的三甲令就走了。”何田田插话,接着一指脑门,“我看他们业莲宫的人都是脑子有包,跑这么远来参会,结果明明拿了第一,这么多宝贝到手都丢了。”
叶知非轻声道:“莫笑寒是个君子。她只拿走她觉得自己该拿的。”
何田田挠挠头,道:“小姐,你说这些我不懂,我也不懂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他们背负着世人的世俗眼光,这般努力也不知道是想证明什么。”
“他们追求的,从来不是这些虚荣的身外之物。”叶知非问何田田,“田田,你可知业莲宫只招男弟子?”
“啊?那莫笑寒……难道她是男儿身?”何田田惊奇不已。
叶知非赶紧摆摆手,道:“不是,不是,唉,她是例外。”
见何田田满脸好奇,叶知非叹了口气。
“总之,我想说的是,业莲宫是不单纯,非正道好人,但也绝不是世人所说的魔教。人是很复杂的,你以后也不要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