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你,像个男人吗”太黑扶着额头,深表无语,右手一挥,许初周围被团团白雾包围,数秒过后,为其换上了新的深蓝长袍,许初看了看自己,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仙人大驾!我有眼不识泰山,请责罚!”正准备磕头,太黑的手就将其抬了起来,顺便把刀收入鞘中,瞄了一眼他身后的元魂道:“只要你将事情原委道出,我便不为难你”。许初犹豫了一会,太黑又道:“你妻子的事。”之后许初也不在隐瞒,一一道出。
早在几年前,他还未过世的妻子施玉被迫嫁入他家,两家因为都是军人世家,所以他们的父亲也在战场中相识,一见如故并结为知心好友,因为一场庆功酒会上的玩笑话,就此施玉便和许初有了婚约。
尽管施玉再不肯,又怎能敌过家中父亲的权威,就这样远离他乡,嫁到着偏僻的流沙镇中终日以泪洗面,新婚之夜,披着盖头的她早就哭的不成样子,新郎许初见到她后,只是轻轻掀开盖头用帕替其擦拭眼泪,说道:“我对你无情,所以我不会碰你,之后你就在这做你想做的吧。”说完就出了房门,此后的日子两人从未同床共枕过,相见时也只是礼貌性的道个好。
这样的日子对两人也算舒坦,施玉也常常和学医的母亲书信,直到施玉来的第一个年头,流沙镇建立百年未见的沙尘暴突然来临,造成了千人流离失所,仅隔半月,镇中前所未闻的瘟疫在整个镇中扩散,百千人因此丧命,人人都说是嫁入许府的施玉带来的灾难瘟疫。
当地人在许府门前叫苦连天,喊其灾星,并扬言要将其供奉给神明,来求以后的风调雨顺不再有灾有难,学有医学知识的施玉,向众人请求三月时间,并将他们医好,众人允了。
自此施玉便独自一人背着背篓去那号称百草仙山的药仙谷寻找药材,此去路途遥远,山路险峻,当她抵达药仙谷时,才发现这远没有那么简单,一月之中竟有24节气无限循环,并且琢磨不透,永远无法猜测下一节气到底是什么。
暴雨寒霜,烈日高阳,让施玉一时间染上了重度风寒发着高烧,但她无暇顾及,每找到一株药草便亲自试药,这也让她的身体远远超出负荷,昏倒之际,数只野狼藏匿丛林中闪着红光,虎视眈眈已久,一声狼吼,让昏倒的施玉瞬间站起,浑身颤抖着,向山顶逃离,极其虚弱的她虽没落入狼口成为狼食,但双手双脚已有数道抓痕牙印,血流不止。
包扎好伤口强忍着疼痛的施玉最终在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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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找到了最后一味药材,下山途中,伤口感染伤势复发,滴下的血液也成为了狼群的信标,等施玉回到镇中,时间已过四月,以为换来的是相迎却没想到是祭坛,施玉本想放声大喊,但无论在怎么用力,都没有一丝声音。
因为她的嗓子早已被重度高烧烧坏,甚至是全身的知觉,右手右脚露出的涔涔白骨,也让镇子的众人更加胆寒,施玉将背篓的药材放在了地上,右手在泥土上写着:将药材晒干磨成粉末,带回家中加入生石膏熬煮两日,一日二次每次服20g持续一周即可。
写完,施玉便拖着无用的右脚一步步上了四周布满薪柴的祭坛,环顾着四周,就见许初站在人群后方,眼神极度渴望此时能有人帮她讲话,但他那冷漠的神情却让她心寒,在大火中燃烧殆尽,直到死前她那渴望的眼神还落在许初身上。
而他也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施玉在大火中消失,她那眼神让他心有余悸,不停颤抖的双手双腿,无一不在告诉他是他的懦弱胆小害死了施玉,她的死,让许初脑海中不断重复着提醒自己“我为什么不帮她。”之后多年,镇子恢复了以往的繁荣生机,不再有灾难瘟疫,而许初却因此患上心病,厌食等症,身体日渐消弱,骨瘦如柴。
令他冷漠的源头或许还要从他喜欢上青楼的清涫人说起。
母亲的难产而死,家中又是军门世家,父亲也经常出塞征战,导致年幼的他缺乏家庭关怀,变的没有安全感,胆小懦弱,对爱情也是极为懵懂。只因路过青楼时,看到了一位美貌如清水的清官人逍遥洒脱弹琴奏歌,顿时心生喜爱,回到家中与父亲说后,却被一顿揍骂。
“我堂堂军门世家,要让别人知道我儿子居然想娶青楼女子为妻岂不惹来笑话!”这便是他的父亲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心有不愿的他每日都会在青楼对面的酒馆内远远安静的看着喜爱的清涫人,日子久了,或是清涫人察觉到了他,慢慢向他走来,一身青色长裙,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妩媚之感,青丝披落,衬的女子肌肤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煞是美丽,引人无限遐想,对他来说这样的女子就如同仙女下凡般。
“你在这多久了”女子见许初并未回话俏皮的又道:“你是对我有意思?”许初突然红了脸不敢抬头看她,害羞的点了点头,女子俯下身子,在他耳边小声说道:“那明晚与公子在云岚桥相约如何”。许初有些坐不住的猛地抬头,正好撞到了女子额头,见女子吃痛,许初急切的关关心道:“没事吧。”想抚摸她额头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来来回回间显的惊慌失措。
“没事儿”女子揉着额头,朝他笑了笑转身离开,走到半路又回头提醒道:“别忘啦”。笑容如同春雨般浇灌着他的心间,回到家后的他兴奋的一日未眠,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自己明天穿什么好,她会不会嫌弃等。
然而懵懂的他乖乖去了约定地点时,等来的却是数位壮汉将他围在桥中的殴打,傻傻的他又怎知这些壮汉就是女子找来的,于是又在桥上苦苦等候,除去吃饭睡觉之外他都一直在桥上等待,持续了足足半年,直到女子的婚讯传来,他才知道这一切都只是自己感动着自己,显得是多么的可笑。
自此之后许初便不在相信女人,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内茶饭不思,直到施玉的嫁入,许初有了些许改变,慢慢吃起了饭,与他人谈话,好景不长,被称为灾祸的她上了祭坛,而他却一字未开,静静的看着她在火中消逝,成了他挥之不去的病根。
“所以你很对不起她是吗”太黑问道已经眼眶泛红的许初,见许初点头,太黑直接一脚踹了上去,倒飞出去的许初瘫倒在墙角。太黑又道:“你是哑巴吗,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对不起她!”见许初不回,太黑又吼道:“是不是!”许初这才费力的手撑着身子,扯着嗓子喊道:“是!我对不起她!”这一声贯穿了整个许府上下,震耳欲聋。
太黑走到许初面前,叫他闭眼,然后从锦囊中拿出法器视魂笔,竟给他画起了无色眼线。视魂笔,拥有能让凡人看到仙人原貌及元魂的能力。
做完这些后,叫他睁眼,太黑看着一旁的慢慢化作人形的元魂,道:“你也看到了,原不原谅他就看你了。”说着就出了门,毕竟让凡人看到他们的样子可不符合他们的身份啊。
许初睁开双眼,一位青衣少女笑吟吟的站在门口摆弄着青丝,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秀丽之极,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是她回来了,许初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少女身前,而泪水也早已打湿了他的双眼。
“施玉,真的是你吗。”
“嗯,是我”少女放下手中摆弄的青色俏皮的回道。
许初抽泣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少女施玉笑着抚摸着他的头,虽未真正触碰但仍能从心里感受温暖,笑着说道:“没事,我原谅你啦”。
自施玉死后,便化作元魂一直徘徊在流沙镇,几年间,她靠着别人的记忆感受着世间的美好,而那些害死她的人每当梦见她时都认为是她化作厉鬼前来寻仇,在这样的自我无限折磨下很多人因此疯癫,最终选择了自杀。
这也让她意识到,这样不是办法,便回到了许府,看着那有些胆小对爱情又懵懂的许初,在他记忆中看到了他曾经的过去,自己也就释怀了,但许初却陷入了无限的自责中,终日在施玉墓前跪拜,这一拜就是一天,令他不知道的是,施玉在他身边一陪便也是一天。
许初看着这样的她,一直擦拭着眼泪,模糊不清的说着:“对不起我没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没能成为你的依靠”。
“没事儿,我的心愿已了,我也该走了,接下来还请你认真的过好每一天”施玉仍旧微笑着,未等到他的回答身躯已然化作白色光点消失于空中,许初极力想挽留,但又怎能留住。
太黑见施玉心愿已了便转身离开,暗叹:“未逢年少事,怎知事轻狂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