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趁着姑母和姑父在做饭就跑了出去,结果走岔了路,走进了翊州的地界,还遇到了强盗,被打了个半死。
那天是十五,月亮很圆也很亮,所以银柳看得很清楚,孤傲的俞子羡从天而降,他一扬扇子那些强盗全都倒了,当时的他以为是天神来救他了。
当然这些告诉未予的时候,是修改过了的。他告诉她,俞子羡当时是带着护卫去采药的,所以强盗打不过他们。
今日,阿禾去城外拜神都回来了,君芙都还没来送饭。
不知为何,未予内心突然有点不安。
已到正午,君芙还是没来,文婶代替她来了。
一见未予,文婶就说:“未予啊,身体可好些了,什么时候能回家啊?没你在家,阿娘都不习惯。”
“阿娘,我好多了,但南朔公子说要每日诊脉,喝药,所以我住在这儿会比较方便些。”顿了顿,她又说,“君芙今日去哪儿了,怎么让您那么辛苦,还给我们送饭呢?”
“那丫头一早就出去了,现在都还没回来,我今天一整天心里都不安,得让她收收性子了!”文婶越说越生气。
但未予觉得君芙不是那么没交代的人。
她没吃几口,就去了书房找俞子羡。她不想走太近,因为会闻到他那清冽的香气,是她记忆中的子羡哥哥的味道。
她站在门口,作揖道:“南朔公子,可否让莫公子陪我回家一趟?”
跟在她后面的阿禾说:“我陪你去吧!”
“让银柳也跟去吧!”俞子羡说道。
阿禾问她为何突然想回去,她只说不知道,就是莫名有些心慌。
“未予姑娘,你是觉得文姑娘回家了吗?她不是总去跟别人投壶吗?”莫银柳疑惑道。
家里没有人,锅里还有上回君芙做过给未予吃的糯米糍,但已经凉了,看来她已经离开很久了。
“也许就像银柳说的那样,君芙找别人投壶去了,你别太担心了。”阿禾安慰她道。
两人陪着未予走遍了君芙平日里会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她。天黑了,几人回到文家,她还是没回来。
沙坑,殷美人正在跟殷舟吵架。
殷舟已经在这间小房子里住了很久了,白天就出去跟别人投壶,从不提做工的事情。殷美人忍无可忍便骂了他一顿。
“凭什么要我养着你,我在这儿也很不容易,我刚来的时候,连馒头都吃不起,只能去山上摘野果子充饥,但我从未想过回家求爹娘庇护,因为我知道,他们根本就不能庇护我!而今,我的月钱都给了他们,一个三指宽的馒头要吃一日!你凭什么能享乐!”殷美人怒道,这是她藏在心里许久的话。
殷舟却可怜巴巴地说:“投壶也能挣钱,城里有些人就是靠投壶挣钱的。”
“那是极少数人才能做成的事!你要去追梦,我不拦你,但总要保证能填饱肚子才去吧!你后面没有殷实的家底,不做工就会饿死!殷舟,你能不能实际点!不要再做梦了。”她恨铁不成钢道。
“阿姐,我知道你说的都对,我听你的。”殷舟点头道。
殷美人知他不服教,当下认错,转眼就忘了,还是那般我行我素,于是她决心把他赶出去。
“给你三日,找到主家,从我这儿搬出去,三日之期一到,你就给我走!”她下了最后通牒。
她最近太累了,罗允堇的父母知自家儿子和一个乡野丫头来往,很是动怒。他阿娘更是抹着泪质问他,是否当她不存在!
允堇只好妥协,暂不再提成婚一事,只说不会轻易放弃殷美人。
最后,允堇的父母也妥协,待他功成名就之日,再谈二人婚事。
而她阿娘每次来信,句句都透着对生活的不满,怨天尤人,也总是数落她阿爹和殷舟,甚至有时会说她也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