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惠周打好行囊,行李本也没几件,简单做了白米粥吃,就朝着县北的罐山走去,一路边走边想,许多往事都又不觉跃上心头。
虽说这罐县位于中原偏北的地界,秋日满目萧瑟,但金黄的一片,还是在处处展露北国四野的璀璨风光。
来到罐县之后,惠周整体来说,压抑的心情好了许多,今日这样的远足,是三个多月的头一遭,人也就难得的放松了。
要说自己之所以沦落到今日的田地,不得不说丰州的海神塔,说起海神塔就不得不提及醉星楼,而这醉星楼内,最可恶的存在就是蕴仙阁!
对,就是这个蕴仙阁!阁中红桃、绿柳两位女子不知可好?我呸,就是被她们给害的,竟还为她们的处境担忧,你小子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好像也不能赖她们,惠周细想,毕竟刚到丰州不久,寥落孤苦的日常,直到遇到她们,才大有宽解!
要怪还是要怪那个唤作东方齐桓的家伙,听说他是丰州总章大人的公子,尽管没有见过,应该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吧。
想到这里,惠周恶狠狠的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用力过猛,疼的自己竟窜了起来。也不知道当初刚到丰州,自己奉若神明的丰州总章东方白,怎么就生出这么个东西!害的自己这般狼狈!惠周是越想越气,竟骂骂咧咧的喊叫起来,反正四野无人,放肆也没人知道。
起初跟着自己的旧友一起,在丰州做些盐铁买卖,还是有的赚的,只是这位旧友实在是个无趣之人,好像除了生意,别的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喝酒、吃茶、听曲、看戏,压根竟没有他爱的,不是在那里拈须弄文,就是在那里琢磨买卖往后的规划。惠周可是个爱玩的人,跟这位旧友总共也就三月光阴,就把所有的耐心磨完了。
一夜,忙活完码头的事,跟着手下的伙头江三,两人就晃悠悠向着海神楼去了。江三是个地道的丰州人,早年也是在田地里找生计,后来因为当地的老财吞了他家的几亩薄田,没得办法,才到丰州云门港找活路。江三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一个地面熟,尤其对丰州这些烟花柳巷,更是说起来头头是道。
不知道他在惠周耳根边多少次念叨起红桃、绿柳两位姑娘,起初惠周还寻思他沾过身,不过这次走到海神塔,惠周才明白,别说沾过,江三就是见都没见过两位姑娘仙尊。到了海神塔下,惠周寻思跟着江三走吧,毕竟他门清,结果呢,江三口咬着食指好似快要吞下去,半天就没动身子。
“喂!我说江三,怎么不动地方?”惠周有点不耐烦。
“别着急,让我想想,几楼来着,到底是几楼?六楼?不对!应该是九楼!好像也不是?”江三自言自语着,明显的装傻充愣。
“喂喂喂!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拉倒!找人问。在这里干杵着像怎么回事?这天也够冷的!”惠周抬脚就踢向江三。
“哦哦哦……,其实吧,其实……,我也就是听说过,没来过!你想呀,醉星楼这地方,那是咱一个扛活的苦力消受得起的地方。”江三终于丢实话了。
惠周也不指望了,找人问吧。好在这海神塔上酒肆欢场众多,再说也不是多晚的辰光,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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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位仁兄晃悠悠到了海神塔下,惠周几步上前,就开腔问道:“几位仁兄,打扰一下,敢问这醉星楼在几楼,怎么走啊?”那几位也不见怪,看来都是场面上的人物,其中一个高头莽汉长相的,一脸慷慨的就答了:“好小子,是刚到丰州不久吧?这醉星楼可是丰州第一盛景。那话怎么说来着,不到醉星楼,丰州到若无!走吧,正好我们也要去寻点乐子,有一阵也没过来了!”
莽汉的其他几位同伴听罢一阵点头,嘴里就说话了:“好久没听红桃姑娘的曲,好久没看绿柳姑娘的舞,也真是馋了、馋了!”
惠周两人跟着莽汉几位,不消会,可就上得海神塔,到了醉星楼了。
这醉星楼哪里是六楼还是九楼,而是六到九楼都是它的地儿。入得门内,两侧两只呑海销金兽,半层楼还要高出些个,抬手迎面处只见一条盘身金龙,龙头冲着大门,巧夺天工的,龙嘴里含着一颗碧绿宝珠,哗啦啦的流水像极了龙涎从龙口里涌出,落在龙头当下的山水景观里,七条锦鲤来回游动着,满目的威严生机,就如此夺人的构成了。
要了几杯茶水,拣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坐定,江三一双眼睛就开始滴溜溜乱转,这里所有的侍从都是女子,个个放在人堆里都挑的出来,漂亮就甭提了,你道江三看些什么?饮着茶,惠周四处也瞧着,没觉得这富丽堂皇的地方,有些别的趣味,眼瞅着几盘赠送的干果小菜要见底了,惠周放松取乐的兴致也到头了。
“江三,我看这地方也实在无趣的紧,咱们还是走吧!”惠周一脸阑珊的说着,就起了身。
“我说惠头,你没发现刚才一起进门的几位,咱就没看到他们?”江三一双贼眼更神气了!
“你这一提醒,倒真是!他们都上哪了?”惠周一摇手,马上有位女侍就轻摇莲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