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耳只得跟在后头。
一路上倒也顺利,竟是平平安安的到了段离燕住的地方。
段瑞走了那么长的路,早就累得不行。远远的却是瞧见段离燕住的地方竟是连一个守卫也无,重重楼阁里似是只有一间房亮着灯,他不由得又疑心起来,回头问银耳:“你说,那小兔崽子是不是设了陷阱,只等着我来自投罗网了?”
银耳哪里敢对段离燕大不敬,也不敢附和段瑞的话,只含糊道:“大爷,我们还是快些回去罢。”
一股冷风吹来,段瑞的酒也醒了。再望望四周,树影憧憧,一如既往的让人不安。
“回去,回去。”他赶紧撩起袍子,就要走。
忽地暗中一张网铺天盖地的罗了过来,将段瑞罩了个严严实实。
银耳正欲惊叫,后头却有人扑将上来,将他的嘴巴捂了个严严实实,而后拖进房中。
段瑞正欲破口大骂,后脑勺猛地被人一击,顿时昏了过去。
段瑞再度醒来时,是在一间房中。对面一张熟悉的面容正冷冷地看着他,见他醒来,那人嗤了一声,别过头去。
段瑞好半响才反应过来,那张熟悉的面容是他嫡亲的妹妹,段曦儿。
虽然是嫡亲的妹妹,二人却自小便不和,除了家宴,素日里还真是没怎么见面。
段瑞瞧着段曦儿,见她面容憔悴,罕见地散着头发,衣衫也穿着常服,不似以前家宴时打扮得那般珠光宝气的,不禁笑道:“哟,大郡主今儿是怎么了,竟然这般不修边幅?”
说来也气人,他虽然是老王爷嫡亲的长子,可什么头衔都没捞着。倒是段曦儿,得了姜国皇帝的旨意,封了二品的郡主,可以食封户。他见了段曦儿却是要行礼。一想起这些,段瑞的心中就像堵了一块石头。
段曦儿仍旧别着头,仿若未闻。
段瑞讨了个无趣,便打量着四周。却见周围是没有修饰的木墙,窗户也开得极小,屋中只摆着几张椅子,墙上壁灯昏暗,除此之外,连张花几都无。这样的地方,他在王府中还不曾见过。
段瑞忽而大惊起来:“我们,我们不会是被贼寇给擒了罢?段离燕呢?身为王爷,怎地不来救我们?”
这回段曦儿听到他嚷嚷,倒是转过头来,鄙夷地看着他:“傻瓜。正是那段离燕将你我擒来的。”
段瑞糊糊涂涂:“他为何将你我擒来?抢王位吗?不对呀,王位早已经是他的了,他还要做什么?”
段曦儿心中鄙夷。怪不得当年祖母一脚将段瑞踢了下去,选择了支持段离燕。这样的糊涂虫,若是她,她也会不喜的。
段曦儿理都不想理段瑞。此时的她,已经精疲力尽了。
段瑞从椅子上起来,哐哐的砸门:“段离燕,你给我开门,若不然,我便告诉母妃!”
段曦儿给段瑞翻了一个大白眼。段瑞可真是个傻瓜。
她表面上不显,但她的心中比段瑞更焦虑。方才五郎被段离燕擒了去,此时还不知生死。她紧紧地握进拳头:若是,若是可以,她愿意换五郎的性命!
孙南枝悄无声息地进门,却见屋中灯下,白净净正半躺在榻上,瞪着一双眼看着她。
“小枝,你总算回来了。”白净净躺了许久,在榻上睡了醒,醒了吃,吃了又睡,无聊极了。她倒是想拉送饭的侍女说说话,可那些侍女却说要等着孙侍卫的召见,都匆匆的走了。她大字又不认识几个,也学不来别人看书什么的。睡到后来,脑子都昏了。
这不,半梦半醒之间,却是见到孙南枝突然推门进来。
“都过了三更天了。”白净净行动不便,只得在口头上关心孙南枝,“可是累了?”
是有些累。
孙南枝微微点头,径直进了浴室。
白净净在后面叫道:“小枝,你的伤口……”
她的伤口,又裂开了。
孙南枝缓缓将衣衫除下,轻轻用手触摸伤口。伤口黏糊一片。
这一次的伤口,仿佛是不会痊愈似的。
她轻轻蹙眉,还是因为那匕首,是淬了毒的原因?
正想着,忽地听得有人在轻敲窗户:“小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