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她是在扮猪吃老虎。
但孙南枝,还真是让他出乎意料。
孙南枝自然不省得段离燕将她猜测了个透。
她只是秉着心,做自己该做的事。
再有,便是套出此人的身份。
她有些犯难。
她阅历少,自小在山谷中长大,见过的人也少,与人交流的能力基本为零。
该如何不着痕迹地套出这黑衣人的身份呢?
她有些犯难。
犯难归犯难,脸上还是照旧的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
段离燕心中也打着小算盘。倘若孙南枝不是扮猪吃老虎,是自由之身,不忠于任何一个宫里头的主子,她进宫遇到秦太妃的事一切都是巧合,帮他调查方禾的死是看在那一万两白银银票的面上,那么,他想将她收为己用。
脑子简单,为人纯善,没有自私自利的想法,一旦忠于某一个人,那么便是他手上最好的一把剑。剑不用很多,好用的,一把足矣。
而她唯一的缺点,是长得貌美了些。若是出去执行任务,还得把脸遮起来,免得横生枝节。
段离燕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
二人心中互相盘算,一时都没有说话,周遭静谧起来,风雪带来的寒意卷入殿中,冷飕飕的。
一只肥硕的老鼠悄悄的走出来,想将剩余的半颗苹果给叨进自己的窝里去。
那可是自己带来的供品,自然不能便宜了老鼠。
孙南枝眼中冷意闪动,指尖轻轻晃动,想结束了老鼠的生命。
忽而一只修长的手揽住她的肩,那人冷清的气息在她耳边响动:“嘘,有人来了。”
孙南枝猝不及防,竟然被他揽了个正着。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肩膀上蔓延。只还没有体会到是喜是怒,那人又轻轻放开来。
他这么一揽,二人已然转到了帐幔后。他甚至,将修长白皙的手指放在唇上,做出嘘声的动作。
孙南枝很不适应这种感觉。她长这么大,还没有与男子这般靠近过。倒也是有肢体接触的时候,不过,大多是揍人的时候。
说起揍人,她的手已然蠢蠢欲动。
她想揍这黑衣人。
她孙南枝反应有那般迟钝吗?听不出有人来?还需要他提醒,还需要他帮着她藏好?
这人好生奇怪。
有几个人进了殿中。
孙南枝暂且将揍人的事放下。
外面风雪交加,夜黑路滑,到底是什么驱使着这些人一拨拨地来撬秦太妃的棺材?
进到殿中来的,这回倒全不是内侍。一个内侍恭恭敬敬的替一人脱掉风帽风衣,露出那人雍容华贵的面容来。竟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瞧着五十左右的年纪,保养得似玉葱般的双手交合着,一双丹凤眼微微敛着,看向秦太妃的棺椁。
她雍容华贵的面容上忽而染了薄薄的怒气:“为何无人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