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双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中似盛着满天星辰,乌黑的发丝上沾着细小的雪花,鼻头微微有些红,唇瓣似樱桃,身材窈窕,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一位绝世佳人。
可便是绝世佳人,也不能肆无忌惮的就闯入主子的房中,还状似无辜地很快别过脸去,仿佛看到他的身体是侮辱了她的眼睛。
段离燕哭笑不得。
外头门扇晃得更厉害了。
乌铜在说话:“阿公,阿公,嗳,嗳,你别……”
话儿没说完,门扇就被打开了,段离燕还没来得及披上衣衫,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翁就闯进了起居室。
乌铜与普洱跟在后头,满脸的无可奈何。
那被称作秦家阿翁的,却是在瞧见房中情景后,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口中还呼道:“这,这,不知廉耻!”
后头的乌铜与普洱也十分吃惊。
王爷竟然在房中,还半l着身子,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等等,这姑娘怎地有些眼熟……她不就是在皇宫大内里四处晃荡的女护卫吗?!
乌铜普洱惊愕异常,看看自家王爷仍旧冷冷冰冰的模样,再看看那女护卫亦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忽而觉得他们似乎错过了太多。
段离燕从衣架上扯过燕居服,利落地穿上,才不慌不忙道:“这位老翁私闯进我屋中,还骂我不知廉耻,倒是让我长见识了。”他说着,眉眼间却是冰冷异常的看了一眼乌铜。
这是在责怪他们无能,竟然让旁人闯进房中来。
乌铜反应过来,却是一把扯过秦家老翁:“阿公,这是我们燕爷。”
那秦家阿翁,闻言双眼发亮,颤颤巍巍地往前一步,就跪在了地上:“燕爷,求求您,救救我们家七郎啊……”
他伏在地上,瘦削的肩头颤抖不已。
外面漫天风雪,他却只穿了一件破了洞的短袄,那破洞处已然变薄变黑的棉絮正悄悄的崭露头角。他头发已然全白,脸上全是皱纹,一双粗糙的手局促不安地撑在地上。天下居的东西就没有不精致的,便是地上铺设的地毯也是昂贵异常的波斯地毯。屋中暖和异常,周遭的摆设都闪着不一般的光泽。
秦家阿翁很瘦弱,仿佛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
伏跪在地上的他,与周遭格格不入。
乌铜普洱自责地垂下头去。
自家王爷虽然冷面冷心,但向来对贫苦的老百姓,分外同情。且王爷上位后,实施的是仁政。
不管这仁政是真心或是假意,他们,赌的便是王爷的格局。
段离燕还在穿衣裳。他动作不紧不慢,仿佛面前并没有旁人。
孙南枝自进来之后,就没有作声。
她之所以追过来,自然没有别的原因,当然是为了心心念念的武艺秘诀。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不过前后脚进来,段王爷就半l着身子,还淡定地擦拭着。
啊啊啊啊!太羞耻了!太可怕了!
她赶紧别过头去,企图将已然深深印在自己脑海里的物什给去除掉。
段王爷:什么物什,爷明明是个人!
但,不得不说的是,这段王爷除去黑色面巾,面容俊秀,肌肉隐隐隆起,乌发散落的模样儿,还怪,还怪……好吃的……啊呀呀……太羞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