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我发觉我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对不起。”我看着手机屏幕上这短短的三行字,不知道还能作出什么表情。
“没关系。”这条信息一经发送,我习惯性地掀开窗帘,可是窗帘下,已经再没一人。
这个少年,玩不起。
那我自己呢?又是否真是玩得起?
我在一间酒吧认识了方浩天,这是个小混混。我在他的影响下,学会了各种嗨法。我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一个人,我害怕他们说,哦,杜卿婷,原来你一点都玩不起,被男人拒绝就去碰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哪些东西?可卡因?麦司卡林?
尽管它们总是被人类渲染得多么恐怖,但碰了,确实是能让我忘记一些我内心里惶恐的东西。这是真的。
我渐渐从一个乖巧的大小姐变得乖戾,这不要怪谁。我清楚明白,只是自己心智不够坚定,比琉璃还要易碎。
我碰毒品,不代表我允许自己胡来。
比如说,男人。
这玩意儿伤身,却更伤心。我能够允许自己在一大群男男女女之间大声喝叫,大口灌酒。但我从不让自己单独跟一个男人呆在一起,我大半时候都是酒醉的,这种状况如果跟男人独处那还得了。
我知道他们暗地里都爱说我假清高,真□。可这又代表什么,每个人的背后总有一段像呕吐物一样恶臭恶心的过往。给不给你看,这是我自己的事。
“杜卿婷,你还继续嗨?”一双手钳住我的动作,我一挥,却挥不开,“方浩天,我继不继续关你什么事?滚开!”
“你力气都没有了,逞什么能?跟我走。”他就这么拉着我,一路穿越酒池,披着灯光,梦幻得极点的灯光一照着他,还挺人模人样。
“走够了没有?你停!停!还不停?!”我不停甩开,可是脑袋晕坨坨的,使不上劲,脚步也飘浮。
许是这边的动静惊扰了谁,有好心人大喝着过来指责,“喂!你干什么!还不放手?!”
唔?怎么这声音那么熟悉?这张脸,也有点儿眼熟,就是什么时候变成五张了我不知道?
“喔,你是……哦,呃,”打了一个嗝,又继续晕坨坨地睁着眼想要看清楚,“呃,你是,哦,那个什么是吧,那个什么?呃,你是那个什么吧。呃……”
“杜卿婷,你看你,都叫你不要逞能,跟我走。”似乎是方浩天见我越加迷糊,走路也打着飘。便一把把我打横着抱起来,我迷迷糊糊地说,“哇喔,公主抱喔。”
“你把人放下!”那个很熟很熟的声音又在耳边叽叽喳喳地吵起来了,我乱挥着手,“别打扰姐的兴致,走啊方浩天,咱们下,呃,下一场哦。”
“听到没有?人家不想理你。”声音近在耳边,我掏了掏耳朵嘟哝了一声别说话。然后我感觉他抱着我走了几步,晃啊晃的,还挺舒服。我靠在这个被大家都一致承认为所谓混混的人身上,还真感觉到那么些安全感。
“杜卿婷!婷婷!我们在一起吧!”
来自后方那个少年的大声呼喊,惊扰了所有沉寂在时光里最深层的缅怀。穿越稀疏的记忆,来到我面前。我却对那些以往模糊不清,给不出答案。
头依旧是晕,可是紧紧攥着方浩天衣衫的手却隐隐有些颤抖。酒仿佛一下子醒了,又仿佛一下子更加使我沉醉。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比风还要凉寂,“何苏林,你回去吧。”
“我会对你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