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嫱朝太子看了一眼,却见太子紧皱着眉头,他也许想到了王凤可能会有所动作,但他应该不会想到,王凤会与石显混在一起。
但此处并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四人仍是安静地听着。
“石大人,属下有些不是很明白,不是说要再等两年吗?皇帝老儿身上的毒一时半会儿,也要不了他的命。再怎么样,一到两年时间他还是能活的。等到时间了,皇帝死了,咱们再把刘兴这小儿弄到皇位上,到时还不是任由大人摆布,石大人您想怎么着都可以。何必如今要冒这么大风险,怎么石大人想起要在今年除夕夜就动手了呢?动了兵可不是小事,若是事成了还好,可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咱们可都是死无葬身之地啊!石大人,您要三思啊。”
“五鹿充宗!本大人要做什么事,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石显锐利的眼神如刀锋一样射向说话的男人。
五鹿充宗?这个人王嫱没见过,但不代表她没听到过,刘康提起过,汉元帝来看太后的时候也提起过,此人正是尚书令。
五鹿充宗立即道:“属下不敢,只是属下确实没有明白,所以这才请教石大人。如今属下早已唯大人之命是从!”
五鹿充宗战战兢兢回道,他看向石显,是真怕他一怒之下就拔了刀子。
石显一听这话,怒气这才有些压了下去。
而在场的其余五人却是面面相觑,中书令石显大人,那是从皇宫和霍家叛乱的死人堆里爬上来的。无论什么样的事,他都从容处之,可是从来不会轻易发怒的呀。
而且,他最近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听说就连自己在京的私宅中,已经处死了三个一直跟着他的妾室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不成,石显大人是在担心会出什么事,所以才会变成这样不成?
可众人心里这么想的,嘴上哪还有谁敢说出口。
王嫱看着分明,刘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这个男人,这个时候为什么要笑?
而刘康心里想的却是,果然,莫承平的药已经在起效了。石显是个什么样的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可如今却因为五鹿充宗这么一句话,就怒得恨不能立即拔刀杀了五鹿充宗。
而他同样也注意到了五鹿充宗刚刚的话,父皇中毒了!
刘康看了眼王嫱,又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看孙长让,难不成,是孙长让在父皇的饮食里早就动了手脚?可周太医作为皇上的御用太医,几乎每天要给皇上请平安脉的。
他不止一次问过周太医,周太医只说皇上几年前吃了道士的丹药,血脉里残留着这些毒素无法清理干净,除此之外并无其他问题的。
难不成,仍是那些毒,还是说孙长让给皇上又下了什么毒,两种毒混在一起,就连周太医都没有发现呢?
周太医对父皇的忠心他是不用怀疑的,因为周太医一家的命都可以说是父皇所救。就算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周太医也绝不会背叛父皇的。
只是现在没有时间让刘康想这些事,因为后面,石显等人又说了许久,大致就是如何在除夕皇宫大宴之时怎么安排之类的事情。
王嫱越听越觉得心惊胆战,双手紧紧地抓着刘康的手臂。
刘康手都被她抓得有些痛了,可她却浑然不觉。
刘康轻轻拍了拍王嫱,微微摇了摇头,王嫱这才意识到。
后面说的事无非就是如何安排,这些与刘康等人事先调查得到的消息基本差不多。眼看着他们基本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而且他们也怕时间一长会打草惊蛇,所以便按着原路返回。
只是,四人回到原来的房间后,并没有马上离开。
四人仍飞身上了云景楼的楼顶,隐于黑暗之中,看他们什么时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