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红瓦,几寸晴天。每年暮春晌午,阿昙总喜欢爬到房顶懒懒散散的躺着,贪享着这一年中为数不多的温暖。日头偏西落落,拖到那最后一点温度消弭,阿昙才慢吞吞下来,而每到这个时候,阿昙的娘亲文氏总会插着腰、脸上不见表情:“方昙,滚回屋里吃饭!”
“娘亲,阿昙要跟娘亲一起。”抱着文氏的手臂,阿昙熟练地撒着娇。文氏也不说话,任由自己的女儿拉着进了屋。
“阿昙,再过一月,你就要及鬓了……”文氏挑了一箸肉丝放到阿昙的碗里,瞧着自己瘦小的女儿。
“娘亲,阿昙不爱吃肉!”阿昙将刚刚到碗里的肉丝又夹到文氏的碗里,抬头笑眯眯地看着文氏,一双月牙似的眼睛闪闪发光。
“就你古灵精,”文氏叹口气,直接将肉丝塞到阿昙的嘴里,“正长身子,多吃点肉,你娘亲我一把老骨头、吃肉没啥用!”
阿昙嘴里含着肉,眼睛又在桌上唯一的一盘菜里寻了寻,心里不禁佩服起自个儿的亲爹,说一盘菜就真一盘菜、说菜里只给一箸肉丝就真一箸,真不愧是说一不二的正元王爷!
“阿昙,你爹答应娘亲,等你及鬓就……”
“阿昙哪也不去!”阿昙低头咬着黑馒头,不待文氏发作,直接道:“女儿什么都可以依娘亲,唯独这件事不行!他若不放娘亲,那女儿就陪娘亲在这与世无争,娘亲也不必劝女儿!”
“你……”文氏刚想训斥,却瞧着阿昙低着头不说话,终是于心不忍,叹了口气:“阿昙,娘亲知道你孝顺,但是,我文若琼的女儿该是自由快乐的!”
“娘!您又怎知女儿过得不自由不快乐呢!”阿昙攥紧拳头,定定地看着文氏,自懂事起她就跟着娘亲被自己的亲爹关在了这处破院子里,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亲爹可以如此狠心,也无从知晓爹娘之间的爱恨情仇。但是,她始终晓得一点,那就是娘亲是她这辈子碰不得的底线,因为,她清楚的明白,如果不是为了她,她那向往自由的娘亲,如何会甘愿做这囚笼里的一只灰鸟?
看着气呼呼的女儿,文氏有些怔然,心底有些难过,如果当初能料想到如今,她是否还会选择跟着那个温文儒雅的男子来到这个王爷府?
文氏起身,越过小方桌,轻轻将阿昙揽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阿昙的后背。
“娘亲……”小孩子的脾气就像夏日的骤雨,来的快、散的也快,没过一会儿,阿昙就又开始对着文氏撒起娇来。
“阿昙,无论如何,你仍然是正元王唯一的女儿,你的及鬓礼不会少、也不会简简单单,”忽然想起什么,文氏眸中神采暗了几分,“所以,你要乖乖的。”
“那娘亲也会在的对吗?”
“我们阿昙的及鬓礼,娘亲怎么会不在呢?”涉及女儿的大事,身为娘亲的她怎么可能不在?即使她不想见那个虚伪的人!
“小姐、小姐,王爷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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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