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笑着眯了眯眼,摸摸自己徒弟的头:“她怎么会是精怪呢?你想她是精怪吗?”
“我不想,可您方才说庙里的都是鬼怪。”
青年人无奈这孩子的较真,只好叹了口气,捏着徒弟的脸,轻飘飘地说:“罢了,是为师哄骗你了。”
小宁傅均已能感悟到谎言的伤害,严肃地鼓起腮帮子,脸涨的通红,撇过头不愿再同师父多言。
那青年人看到他这副样子,眉目皆是苦涩,摇着怀中的女娃娃喃喃自语,也不知是说给谁听:“你看,连孩子被欺骗时都这般难过怨愤,轻楠,你当真心冷······”
青年人敛了神色,腾出另一胳膊顺起生闷气的男娃儿,像是一时兴起般不着调的问:“你一个人跟着师傅也难免孤独,况你又这样无趣,师父也寂寞的很啊,故而,你看这个小娃娃当你师妹如何?”
宁傅均看着师父怀里的另一个娃娃,不解:“师父,你为何知道她是师妹,却不是师弟?”
青年人咂咂嘴,拍一下徒弟的前额:“为师是医家,给人瞧病的,怎么能辨不了雌雄。言毕又颇为失望地叹口气:“唉,问你也是白问,为师就当你是同意了,这小女娃娃自今日起便是你师妹了。”
宁傅均应了声“好”,甚是新奇地看着这小女孩。这小女孩像有感应似的,看向他,须臾又“哇哇哇”得哭嚎起来,这喜新厌旧的师父即刻便将他扔了下来。
青年人轻轻摇着怀里的小女娃,缓步闲走。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看向香案上供奉的塑像:“均儿,你知道这庙里供奉的是哪位神明吗?”
宁傅均茫然地摇摇头。
青年人一手撩起宽大的衣裾,跪于案前蒲团:“是女娲娘娘。”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并无妻女,许是缘分,让我在这女娲庙里遇见了这孩子。便就由女娲娘娘替我作证,收这孩子做徒弟。往后时日,魏过迁待这孩子必视如己出,倾囊相授,愿其日后能于乱世有益,不畏风霜,始终如一。”一番话毕,魏过迁就着地板磕了三个头,双手举起这孩子到自己面前,面上极为郑重,说出口的话却是:“你若是愿意做我徒儿,就眨眨眼睛。”
这孩子倒像听懂了他的话,眨巴眨巴眼睛,伸出舌头吐了满嘴的泡泡。
魏过迁乐得哈哈大笑,扭头招呼宁傅均过来:“好好看看,这是你师兄,他叫宁傅均,哦,对,为师得给你取个名字了。”
魏过迁来回踱步,看屋外雨停,晨光微熹,疾风卷起枯枝落叶四散飘落,忽而生孤寂之意,吟出:“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看看怀中的孩子又觉欣慰,遂之开口:“我于这山间林中见你,你姓林如何?名便就是这“渚清”二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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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林中,站着二人,一男一女,女子神色悲悯,极力掩着情绪,险些跌倒。男子扶住女子:“主子,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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