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谨见他非但不认罪,还从自己的话挑刺,强压气焰道:“若问缘由,那个严鹤方才也告诉了我们,你为巴结他家,得知死者有意检举严鹤,你便动用关系,将人弄到狱里关了三年!此番他来找你,也是希望你将人放了,谁知你竟将人打死了!严鹤还提供了证据,证明你曾多次送礼,他推脱不下,方才收了。”
陆曜答:“我可未曾送礼与他,他家又有什么好让我巴结的,即便是他家多出来的不是自己的的东西,说是谁送的就是谁送的?你若不信,查查那些东西是何时出现在他家的,又是怎么过来的,再不济查查我家在何时与他家有过来往,这查案的方式有千百,岂能全凭证言?”
陆曜说完此话顿了顿,又道:“大家都看见了,神君既然说是严鹤对神君说的,既然是许已报的案,神君自方才到现在都没有与严鹤讲过一句话,敢问严鹤是何时告诉神君的?”
王谨一时气急,骂道:“休要胡搅蛮缠!理由这般多,不就是想骗我等去询问严鹤拖延时间罢了!”
谁知他骂完后,丹霄原已是沉浸在旧事中,心有不悦,未曾仔细听二人对话,如今陆曜这样不配合,王谨之言又为他的火气浇了桶油,丹霄径直走到陆曜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人架起来,又顺手从一旁的火盆里抽出一把烙铁来,将那烧红的一端凑到陆曜面前:“分明是自己做错了事,倒能说出千般理由来,我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怎么不接着说了,不是巧舌如簧爱耍嘴皮子功夫吗,何不再讲上几句拖一拖啊,这么厉害,不如拖到我等上报陛下在披香殿里审你再说,瞪着我做什么?怪我冤枉你了?”
陆曜没想到丹霄这样也能生气,往日里丹霄说话虽是尖酸刻薄,但好歹还顾着点大局,怎的今日疯起来什么都不顾直接动手。另外丹霄这话说的着实不讲理,他如今被掐着脖子,哪里说的出话来,又被捆着手脚动弹不得,除了瞪眼什么也做不了。
“可要认清楚了,如今是我们在审你而非你审我们,还不清楚自己阶下囚的身份?我是个山里人,没你们这些读书人讲究什么表面功夫,既然你还敢嘴硬,便应让你清醒清醒……”
王谨被丹霄突然发疯的样子吓了一跳,虽然心中害怕,但还是斗胆上前扯住丹霄的袖子,低声说:“天君且慢,修文院那边的说了,接下来要拉到披香殿那去的,且为陛下留几分薄面,休要让人看到伤觉得他是屈打成招的,免得损了通天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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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面。”
丹霄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看了王谨许久,终于将手里的烙铁猛地往旁边一砸,溅起了几点火星,又将陆曜掼在地上:“吊起来,你给我看着他,接着问,何时他认,何时放下来,我去问问剩下的人。”
王谨使人将陆曜吊了起来,将重复的问题问了一遍又一遍,陆曜心知这是有意待他答出破绽,也谨慎仔细地将重复的答案一遍遍地答,如此一久,二人都疲惫不堪,王谨欲使个熬鹰之法,不时猛地一拍桌子或是突然大声发问,叫人疲惫不堪,陆曜亦有察觉,当王谨困倦欲歇时猛地一咳嗽将人惊醒。
王谨又有意暗示陆曜坦白从宽,陆曜在这行混了这些年,哪里不知这诱人认罪的把戏,尤其是这般有意构陷的,如若一时松口,方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却说凡间又出了一件大事,锦州镇守东门城的副将杀死了总兵投奔骊王,打通了骊王通往渭泽的道路。当年陆承言便是通过此路叛逃,梅山断也是险些从此道与魔族会合,在武平到达玚州后曾对东门城的总兵多次调查,方排除了有内鬼的嫌疑,谁知问题出在副将身上。
当年骊王是在万千天兵之中一眼看出了那副将不凡,即提了出来为己卖命,虽后来分去了锦州总兵麾下,倒也可能还念着骊王的知遇之恩,这知遇之恩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做了一笔文章,明写东门城,暗指司法殿,春秋笔法字字诛心,圣寿真人此时被气的脑仁疼,靠在愉夫人的膝上要按一按脑袋。
愉夫人一边按,一边念叨:“你也真是,他们说他们的,你去理做什么,只要没明着写,你又能如何,追究起来他们还不敢认呢,何必与这群呆书生置气。”
话虽如此,圣寿却咽不下这口气,只是“嗯”了几声敷衍。可祸不单行,又有人来报,只说陆曜涉嫌杀人被通天府抓去了,圣寿忙让愉夫人为他整束衣冠,又让人把人找来商量对策。
陆承箫早已得到了消息,急匆匆到了圣寿府上,她担心的是陆曜如今到了修文院那帮人手里自然不会好过,若是他为了减刑将圣寿勾结骊王之事道出,大家都在劫难逃,故前来催促圣寿将逃跑的路子备好。
圣寿认为此事来的突然,大家都没有具体的消息,若现在准备逃离,反而会打草惊蛇,叫人注意到。当务之急还是由他去向通天府去要人,仙子回去告诉那边谨慎行事,待他摸清虚实再做打算。
那边庄靖得了圣寿的消息,正好随着来报信的小厮顺路到了歌楼找明康,二人到时,明康正在摇头晃脑的听着曲儿,那演奏的乐师是明康费了许多人力财力方请得的,只为搏那人一笑。
小厮轻轻上前,告知了圣寿真人的意思,孰料明康摇摇头道:“通天府抓了人,我等有甚么好去的,横竖到了时间都会移过来,我去等做甚?”庄靖原以为明康不知此事关键,欲与他讲明,可此地人多眼杂,又不便讲明,只是说此事严重。谁知讲了多次,明康起初装作听不到,说的烦了,反问庄靖:“你我都是做这行的,既然是宣肃有错,我等又何须偏袒于他,难道因为我们与他相熟,便可不分黑白,擅用职权为其脱罪吗?”
小厮忙对庄靖道,既然明康真君不来便罢了,想来既然叫也叫过了,即便他不来真人也不会怪罪我等或是明康真君,时间紧迫,还是先去罢。庄靖只得先去了,只是心下奇怪,以往圣寿对明康便是如此放纵,虽说明康是圣寿的亲传弟子,这纵容的倒也太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