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陆曜从甬州回来,进里间之后婢女映雪如往常一般备好了热水,端着换洗的衣裳上来,向陆曜问好:“老爷回来了。”
陆曜听这话似有些阴阳怪气,只猜莫非她在此遇见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倒也没多想,把头上的大帽取下来递过去,映雪接了大帽放在桌上,又接过金刀置于架上,挂了革带,再转过身来时陆曜正在解罩甲的扣子。
映雪两步上前把剩下的扣儿给解了,陆曜的手僵在了原处,她眉眼含笑,抬起双手至于罩甲领口,用食指与中指夹住了,轻轻往下一按,沿着锁骨往两肩推开,除下了罩甲挂在一旁了架上,瞧着陆曜没有任何动作,映雪主动到他身前跪下,凑上去张嘴要解那靛蓝四合如意云纹织金曳撒的系带,陆曜一时没有忍住,抬腿便将人踹出去几米远,直至撞在身后的墙上。
“映雪”本以为身份暴露,摸了飞镖要丢出去,谁知陆曜快步上前来扶他,口里连声“抱歉”、“错了”,他也不知其意,不敢妄动,任由陆曜右手牵着他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左手扶住他的后颈,猛地一用力将他的脑袋砸在旁边的柱子上。
“老爷”这一称呼原是称呼陆源的,后来陆源没了,府上的下人都立马改口来称呼陆曜,陆曜听着够可怕的,便让他们都称呼自己的官职,这事像映雪这样的老人应是知道的,不过后面新来的人不知道,也叫老爷,映雪可能听多了,一时叫错也是情有可原。
当时陆曜就这么想着,看到“映雪”就这么将大帽放在了桌上,这哪里是放大帽的地方,刀虽然放对了,但紧接着“映雪”将革带随便挂在架上的行为引起了陆曜的严重怀疑,毕竟映雪自己都不许他这样随便挂革带,更别说后面“她”放罩甲的那个架子根本就不是放外衣的。
陆曜强忍洁癖带来的怒火,故作茫然,欲等对方先出手,谁知“映雪”却在他的身前跪下了,眼瞧着这个来路不明之人的口水要沾在自己身上,试问谁能忍得了,但把人踹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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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陆曜才想起来程序错了。
根据他当年所学的,面对伪装成亲近之人的刺客,应当先破其伪装,晓其身份,陆曜又跑去把人扶起来按着“她”脑袋往柱上砸,此乃破除变化之术最为快捷的物理破解法,只见这一下将“映雪”磕的头破血流,面部却没有丝毫变化,陆曜脑中浮想起先师的教导:“若一次不成,再砸一次。”
陆曜按住“映雪”的后脑勺又猛地在柱上砸了一下,这次砸的“映雪”鼻梁骨裂眼冒金星,变化之术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现如瓷器般裂痕,露出里面原本的模样,竟是一个凸眼阔面胡子拉碴的壮汉。
刺客在陆曜第一次砸他脑袋时便已反应过来,右手自左袖中取出匕首,趁着陆曜第二次砸他的功夫,抬左手抓住陆曜的左腕,闭着眼睛就刺过去。
陆曜右手握住刺客左腕,起身用力将他往右前方推,刺客为保持平衡收了招,此时他的视野早已恢复,猛地回头自口中吐出一枚钢针,迫使陆曜松开抓住他的手侧身闪避。
陆曜问:“你是何人?谁派你来的?被你冒充的人现又在哪?”
刺客没有说话,自口中又吐出一枚钢针,同时举着匕首就要冲过来,根据刺客的计算,陆曜如果躲避钢针,必会被逼至屋内死角,哪知他才按着计划靠近陆曜,陆曜便抬手将一团闪电向他丢过来。
为尽快完成刺杀任务,刺客念咒催动身上的缩地成寸符,虽仅移动了三五步距离,却也避开了雷电,眼瞅着手中匕首要落在陆曜颈上,只听身后“铮”一声,竟是陆曜施法令刀出鞘,于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匕首上。
陆曜伸手将刀握在掌中推开刺客,刺客见那刀又窄又长,自己在兵器不占便宜,便将匕首掷出,向后退了几步,俯身从小腿上拔出藏好的双剑再度上前。
陆曜一刀将匕首击飞,再施法令刀鞘至自己手中,用以格挡刺客之剑,刺客一时大意,只当这两剑劈在刀鞘上只是空,却不晓得陆曜口中偷偷念了雷法,霎时两道紫电自剑身传递至刺客手中,直叫他松了手,刺客只能吐出口中剩余三根钢针,从右袖中摸出几把小飞刀准备做撤退的打算。
然而陆曜并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将刀鞘丢出来挡他,叫刺客挨了一记重击,又抓住他在下颌上来了几拳,叫他昏头转向。
最后一步,陆曜将刺客按在地上,把他的脑袋转过来扳住下颌,从刺客的后槽牙中卸去自尽用的毒囊,因四下张望没找到绳子,便又施法用宫绦完成对刺客的约束。
陆曜于最后一步后又自己添了一步,是洗手,陆曜一边洗手一边复盘方才的动作,从破相、制敌到卸毒一气呵成,除了开头一时激动误了程序,可以说是十分的标准,若是演习能叫考官打上九十分,陆曜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于是他擦干净手开门对外面的守卫道:“把英贤给我叫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