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已和二房的族叔说好了,过些日子就会将族学改为如河口一般的小学,免费招收本村及周边村庄的孩童来上学。等夫子到位后,可以让夫子抽时间办个扫盲班,给队员们扫盲。”
“扫盲?”虎子不解道。
“读书人不是常将不识字的人叫作睁眼瞎吗。瞎了眼就就是盲人。扫盲班就是教人认字,扫除睁眼瞎。”刘远解释道。
“那多费功夫。要我说,有那功夫,不如让兄弟们多练练本事。刀枪练熟了以后也能多杀鞋子,多认些字又杀不了鞑子。”虎子不以为然道。
“杀鞑子有刀枪就行?不识字,你读得懂兵书看得懂舆图?收到军令,认不得怎么办?”刘远嗤笑道。
“这个,不是有认识的人吗?”
“万一你身边都是睁眼瞎呢?或者,万一有人瞎认一通,你怎么办?”
“我以后跟着大郎,大郎说怎么做就怎么做。”虎子讪讪笑道。
“啍。”刘远轻啍了一声,也没有穷究,“咱们兄弟,有一个算一个,以后都得独挡一面,现在的兄弟,将来也是军中的骨干,不识字哪成。”
“大郎说的是。”刘林附合道,“原巡检所的兄弟们,在河口就断断续续识得些字。这识得一些字后,兄弟们心气与朝廷士辛明显不同。当朝廷士卒追求吃饱饭食,再混些钱粮养妻儿老小,可在咱们巡检队,这些兄弟却感到比去厢军、禁军更有奔头,那就是因为大郎给他们吃穿、钱粮之外,真真当他们兄弟一样,教他们识字读书,让他们懂得更多的道理,对未来有了更多的期盼。所以,他们肯顶着家中父老责骂,绞了头发,也愿意追随大郎去杀鞑子。”
“那是。我们巡检队哪是那群没有心气,混吃等兵油子能比的。别看我们没盔没甲,没弓没弩的,永坪数百厢军也不是咱们对手。只要大郎一声令人,我和林哥就敢领着光弟们去将永坪城拿下来。”刘江傲然道。
“去,我要永坪做甚么。既不能吃又不能穿的。”刘远摆了摆手,“有一点江子倒是说对了,咱们拉出来的队伍,就是要与那些厢军、禁军不同。我们要让每个人都明白,来护村队,巡检队不是给我刘家当护院打手的,也不是混口饭吃那么简单,而是来学本事,当蒙古人来时,他们能拿起刀枪,守护自己的家,守护自己的亲人;同时,也能凭着自己学到的本事,凭着手中刀枪,为自已、为家人搏个前程。这个也是我刘大郎、众兄弟的共同心思。”
“对,无论厢军、禁军,他们上阵杀敌为的是皇帝老儿,为的朝廷,咱们为的是自己,家人,这心气神岂是那些人能比的。朝廷兵马是欺软怕硬,威吓时老百姓如狼似虎,碰到蒙古鞑子立时耸了,往往一触就溃。我们呢,为的是自己身家性命,只能拼死。一退缩,就得给鞑子做牛做马,任由别人打杀,妻子儿女、姐妹任由人糟蹋。我们没地方可以退!
有日鞑子杀来,当官的可以跪地投降,起身帮着鞑子盘剥、鱼肉百姓;有钱的可以献上钱粮奉迎,以求鞑子欢心,从而保全身家性命;一般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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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家中几亩薄田,仓中几斗米粮?这些能满足得了鞑子的胃口?以鞑子的凶残、贪婪的本性,他们只有跪在鞑子的面前,献上自已的妻女,任由鞑子打杀。希求鞑子杀累了,得以留下一条命,从此为鞑子做牛做马,永世无抬头一日…..”刘江有些动情地道。
嗯。刘远有些讶异地重新打量了刘江几眼。想不身边这个其貌不扬的兄弟,倒有如此见识,还有如此的激情。这妥妥地一个宣传人才啊。
“大郎….”见刘远眼神有些古怪,刘江停了下来。
“说的很好。”刘远赞道,“不过,我补充一点,也不是所有的官员,有钱人都愿意跪地投降的。有些正直的官员,良善的士绅,同大宋的所有志之士一般,是宁死也不会向鞑子跪地求生。我们大宋汉子,宁可站着身,岂能屈身苟且生。向禽兽求活,纵使屈辱求生,死后有何面目见得祖宗。难不成对祖宗说,后人没用,为求性命,不仅自已做了鞑子牛马,还将世世代代的子孙都卖给了鞑子做牛马?”
“大郎说的是。胡汉有别,咱们大宋人,起自商周,圣人传道,四夷宾服,自古以来为天朝上国,哪能向禽兽一般的草原胡人跪地求饶?没得辱没圣贤!”刘林附合道。
“ri他鞑子十八代祖宗!当大宋汉子都死了不成!咱们和他们拼了!”虎子怒道。
“对,咱们和他们拼了。”刘远道,“不过,光凭咱们几人还不够,咱们要多多宣扬这个道事,多多聚集这样的汉子,才取将鞑子驱回草原做野人。”
“大郎,你就直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虎子撸了撸衣袖,一副立马找人拼命的样子。
“时间不等人啊。若襄阳失陷,或许要不到一年,鞑子就能跑到咱们眼前了。人还得继续招,继续训。训练之外,必须让每个人明白与鞑子拼命的道理。”刘远道,“这军中宣教很抓起来。江子,我看宣教这块就由你来负责。”
“这个…我能成吗?兄弟们都知道的,我就上了两三年学…”刘江抓抓脑袋,吱唔道。
“比我好多了。我才坐了一年学堂,净想着干架了。”刘虎笑道。
“要不让林哥来吧。兄弟中就数林哥读书多,当初,十九叔可是天天夸他,还说他能到临安取个功名的。”刘江道。
“什么时侯的事情。十九叔自己读了一辈子书也取不到一个功名,他勉励小孩子的话你们也信。”刘林笑着摆了摆手。
“那你认的字,读的书也比我们多。”虎子崇拜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