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真敢说,幸而此刻没有外人,否则不和秦家撕破脸皮就收不了场!
严杭气得肝疼,他今夜失了理智,算计着时间“从天而降”,又更失智地在这枯等了半个时辰——
就是为了被她气到窒息?
严杭脸色铁青,狠狠地盯着秦珘,语气阴森:“二小姐不知道祸害遗千年?这些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二小姐。”
秦珘被他的阴翳吓了一跳,心顿时惴惴起来,但她还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
她小心地看了严杭一会儿,不动声色地往外挪了挪身体,一边盯着他的脸色一边小声道——
“除了我,你也找不到别人了,这样我之前惹你的事都一笔勾……”
看着严杭越发骇人的脸色,秦珘声音越来越低,急忙改口:“你不愿意就算了!”
她正要跑路,骤然被握住了手腕,严杭用了很大的力气,秦珘不设防之下差点被带到他怀中。
她堪堪地撑住车厢,脸离严杭的脸近在咫尺,一低眸就看清了他眼中鲜红的血丝。
严杭盯着她清澈见底的眼,嘶哑道:“给我收尸?”
秦珘没有接话,现在的严杭很不对劲,好像怎么回都能惹着他……
“二小姐知道后果?”
秦珘试探地问:“什么后果?”
“给一个大奸大恶之徒收尸,二小姐是在藐视天下。”
秦珘张了张口,没再出声,她心血来潮,没想那么多,但他都遭了报应了,有那么严重?
见她仍是一副不知轻重的模样,严杭道:“今夜二小姐的话,我会一字不落复述给秦将军。”
“说就说,那我也要告诉爹爹,你……”
秦珘说到一半接不上话了,他怎么了?他好像什么也没干……
“我怎么了?我是送二小姐梅花了,还是睡二小姐身上了,又或是……”
秦珘霎时恼羞成怒起来,甚至忘了严杭还在气头上,不知畏地捂住了他的嘴。
她因此失去支撑,往严杭怀中跌去,他身上淡淡的熏香味顿时更清晰了。
秦珘快恼糊涂了:“你松手,我要回去了!”
严杭深深地凝视着她:“有些话说不得。”
他说完松开了手,然后秦珘就见到她手腕上多了五个红红的指印。
她顿然将手腕往严杭眼前一晃,活脱脱似抓到了他的小把柄:“我回去就和父亲说你对我动手了!”
“……”
嗯,现在脑子倒转得挺快。
可惜白瞎!
严杭盛怒的神色才挂上一半,秦珘已经半个身子都在马车外了,在跳车之前,她最后回头,稚气未脱的眉眼娇俏无两——
“我就当你答应了,但你再坏下去,我就反悔!”
……
严杭一动不动地坐了很久,耳边总回荡着秦珘掷地有声的话,听得久了,心就乱了。
摇曳的烛光明堂堂地洒了他一身,亦洒在了那双微微发热的眸子中,晕得里头多了少许微红。
从他进宫那天起,就注定有一天邪不胜正,他恶有恶报,死无葬身之地。
天下人只会痛恨他死得太轻易,会将他烙在耻辱柱上,遗臭千古。
没有人会在乎他的尸骨被哪只野狗啃食。
但现在,有人说不会让菜叶子砸他。
也还说要替他收尸。
这大概只会是她不谙世事的胡言乱语,等再过两年,她会恨不得他挫骨扬灰。
但足够了。
------题外话------
秦珘:我真是个好人。
严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