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舱门,就见旁边停着一艘更大的画舫,上下两层,莫蓠暗想:这要是再裂开,我才真服了。
几名身着鹅黄点纱裙的女子已等在旁边,莫蓠脚尖一点就飞上画舫顶层。几名女子依旧不多话,跟着她进了舱。
甫一进舱,里面的富丽堂皇几欲晃瞎莫蓠的眼,一瞬间就把云千宜的船比下去了,或者说,压根云千宜的船就没得比,他那个破木船就是大象脚下的小蚂蚁。饶是她手下经营着两大商号,也不由暗骂此主真是奢侈。简而言之,就是四处烧钱,她难免都为他肉疼。但显然,看着还是赏心悦目的,反正烧的不是她的钱。
走过两个隔间,才到正厅。三丈有余的大厅,分作两边:一边俱是沉香木打造的桌椅,主座客座正好十一座;一边隔着黑缔流苏玄关,摆了五个软榻,五个案几,俱是出自玲珑楼,首位的软榻果然如之前的马车,芙蓉锦上玉兰枝。
左侧第一座此时正四仰八叉地躺着一人,睡得虽毫无形象,却难得的不让人反感。此人正是沐之影,话说他余气未消,心里对夜倾玦的恨意不知凡几,对夜倾玦交代务必带回的人更心有怨气。
此番正好,折腾了半日,莫蓠困意依旧,无多话,两人各踞一边,很快就睡过去。
褚山上,辛伯遍寻不到莫蓠,想着这人莫不是又偷偷下山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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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扬还在山上,不免异于平常。
他伸出两指,往眉心一点,凝神向四周探去。莫蓠的气息却消失于门外,便不得其踪。
肆扬却神色如常,道:“寻不到,我们便先走,她回来不见我们必然会到锦玉楼去的。”
辛伯暗道:看来,他是知道她的去处了。
他神色却也不变,几人拾了包裹便准备离开褚山。
正待出门,门外却来了一队人马,为首者白衣白马,衣袂随风,正是诸葛御。
“主子,”杨慕凡的声音远远传来,传音入密,“姑娘跟丢了。”
肆扬不由脚步一顿,但见辛伯向他看来,他便瞬间恢复如常,也秘密道:“怎么回事?”
杨慕凡继续道:“属下追踪至蔚州,一直无异样,直到过了蔚州,马车转道走向北域国的昭明城时,才发现姑娘根本不在马车上。”
肆扬眉头微皱,心思瞬间万变,似想了很多,却又什么都没有抓住。
诸葛御却御马走至肆扬跟前,道:“诸位举止神态可真不像山野之人啊,不觉委屈吗?”
肆扬见他用扇骨轻轻点着马的脖子,状似无意,漫不经心,一时难以判断他的目的,也便不答话。
“怎么?你们家的姑娘不见了,也不着急的吗?”诸葛御嘴角噙着一抹坏笑,朝肆扬微微伏下身来,却又用极真诚的语调说道,“夜倾玦夺了你的人,你能忍?”
“舍妹向来顽劣,也不知到哪里疯玩去了,我们正准备寻去。”肆扬却不动声色,道,“阁下还请自便。”
肆扬稳了稳心神,示意杨慕凡跟着诸葛御,再看辛伯没甚异样,也便不动声色。一行人施施然往山下走去。
辛小小终于没忍住,小心翼翼地问辛伯:“师父,真的是那人劫了小姐吗?”
辛伯看着肆扬的背影,眼睛眯了眯,沉声道:“那倒未必!”
未行太远,空气中就传来了烧焦的味道,落风沉声道:“他们竟将屋舍尽数点燃了。”
几人闻言皆是面色不动,似乎是早有所料一般。辛小小也难得没有惊慌,只是脸上的不舍在目光落到肆扬身上时又瞬间消失不见。
肆扬挺身而立,终是不忍回头,他眼眸轻合,将所有情绪皆隐匿了去。良久,他才淡然道:“走吧。”
一路无话。
诸葛御静立在屋舍前,眼见熊熊火起,心头莫名有了一丝畅快。
杨宇琛沉声道:“属下无能。”
诸葛御突然一笑:“呵……这不怪你。”
他眸色渐深,一时深思悠远,夜倾玦啊夜倾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