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清一贯不喜探究陌生人,只觉对方没有凸显的妨碍感,礼节性的随着渥丹话尾与眼镜男招呼:“嗨你好!能喜欢这里就好。”简单问候却无意下文了。
端木无缝及时补上了话茬:“诶陈燃…你这行啊可真有乐趣,整天面对的都是美脸美景的,事儿做了还成就感满满,咋入这圈的啊。”
陈燃珉了口茶汤放下茶杯,不以为然的说:“其实吧,现在生活随时可以时尚,之前帮朋友就做过摄影方面的事儿。几年前接触到这家杂志社,碰巧正规划做个跟新鲜时尚生活关联的主题栏目,所以顺其自然的入了圈儿。”
?此时的琳清,视线随然的落处在身旁平头案上的一个香炉,那是款清仿宣德款的双耳三足铜制,栗壳色的光泽幽润,微有凹陷处的炉面并无影响它的端庄气氛。一根纤细的线香立在香灰中,燃尽的部份不舍地纠缠出意外美感的形姿,两股烟丝偶有交集,却似亦各自寻求,终究缥缈着去向觉知不到的它处,琳清已然神思可恋的跟随迷惑………
陈燃这刻中断话间,拿起杯托上端木掺入的茶汤一口饮尽,搁杯续音:“想想看现在我们的每天,太多元素分分秒秒出现消失,不为需求,太多内容抓到点儿上了就是精彩。我呢只是对时尚敏感热衷点儿,靠着些摄影的小心思,发现生活中兴趣度高的时尚元素,其实也蛮享受这里的乐趣”。
端木听得入盐入味儿,曾有阵子也是跟着热风的兴趣着摄影,捧着相机满旮旯巷子的走窜寻找彩点,陈燃的这番话题大幅度“勾引”了他的专注。?
在这茶坊里,琳清已惯于陌生人的“阔谈高论”,无关痛痒的全当消遣了耳朵,沉默着喝茶养神,偶尔游离的不在当下。
闷了稍刻的渥丹,迎春花般飞扬的说:“嗯嗯…陈燃拍过好多的相片,风景、人物、巷子里小猫小狗的,好多奇奇怪怪的街景都好有趣呢,特别是拍的那些美女漂亮的不要不要的,也好想让他给我拍一些那样的照片呢。”
端木噗嗤笑出了声:“这倒是艳福颇深哦,近水楼台先养眼啊。”
“no?,no……工作性质而已,常看也有审美疲劳的,都是刻意制造出来的镜头美感。再说啦,美女实在不如美景真实养眼啊,这年头的美脸和身材,冷不知的没准昨天才从模子上下来,见多了,也是会败了兴趣?的。”
“谁知道啊,难不成你确定过啊!”?端木调侃着,话锋猛转:?“不过这方面你专业,合适着啥时候把我这儿也给拍拍,琳清再配点文字,做成册子留个纪念的咋样?”
陈燃眼神秒了下一直垂着眼帘沉静的琳清,迎合着端木的提议:“没问题,这种喝茶方式还真是值得常有,端木给好茶喝就行了”。
此时的端木与陈燃无端达成了共识与协议,顺带着把一直事外的琳清也连带了其中。
渥丹听了拍手称好:“哇太棒了,真是件趣事儿,陈燃你要来拍时告诉我哦,义务给当模特儿”。
陈燃刚要开口的话被他面前猛一阵电话铃响卡住,他拿起电话说:“诶,我接个电话”?,?于是起身出了室外。
一等陈燃离开,琳清就狠狠地瞪眼了端木:“诶……你们热扯着拽上我干嘛啊?我又没做过那种文绉绉的事”?。
端木也不纠缠解释,只轻声回着:“哎呀,只是给图片配些应景的句子就行,再说他不一定就会拍呢”。
渥丹倒是慌张着:“嗯不会不会的,陈燃都答应了,肯定就会来拍呢”。
“呵…那感情倒好”,端木清淡了反应说。
此时香炉里的线香已燃尽,前半截香灰折落在炉里,下半截燃尽的香灰扭曲成异样可惜状耷拉在炉里。
陈燃接过电话返回室内,像似刨开了这刹那间的沉闭,问着端木:“端木,那边过道口的墙面设计也挺有意思,现在还会有人在那墙上留言么?”
端木抬眼笑道:“是啊,虽然这事儿老调了些,但有的客人挺喜欢那个留言版块,也就维持着了,我倒是不咋管它们”。
“其实老事儿新做也无所谓,有心人的需求嘛……。”?陈燃边说着边抬起了左手腕看了看表对端木说:“不好意思啊,本来还打算一起吃饭的,这会儿社里又临时有点事儿………。”
“啊?…你还要有事啊?”渥丹首先一脸焉色的抢着不乐意。
?“嗯…就是,渥丹你在这儿玩吧,我得马上回趟社里,今天谢谢端木的茶咯,下次有机会一起吃饭,我这就得赶回去”?,陈燃一边交代着,一边向琳清点了下头示意要离开了。
琳清礼貌性了回应:“诶,再见!”?于是端木送他前后地出了茶室。
渥丹猛着起身拎了包的喊着说:“哦…那陈燃,我们就一起走好了”,快速的给琳清打了声招呼追跟着出去。
当下室内猛的少了起伏的人语声,只留有铁壶里沸水相碰的声音。
琳清很自然茶坊里这客来人往步骤类似的情境,常给端木调侃:有陌生客人在,这文雅的是非空间里自己还是做个旁观的活布景吧。
稍后,端木进屋坐回原位,琳清放下手机随意问着:“是渥丹男朋友嘛?”
端木一脸无关地摇头:“不知道,不过俩人似乎是认识了一段时间,感觉渥丹很在意……对了,你这几天没过来是忙着约会呐?”?
?“这不正跟你这个男人会着嘛……唉,要是让你跟那些无趣又不同感的人吃饭聊个话局的,估计你也得缺失味口,不是能够将就的类群还是自己着闭门废日好了”。
琳清带丝“屌丧”的言语着,一边又从包里取出一湘妃竹香筒,揭开牙白顶盖,从竹筒里倾斜取出一根线香点燃,用手扇息焰苗插入香炉中,“这是款琦楠,还不错,你闻闻看怎样?”?
端木同样不理会什么琦楠香的,眼神一甩的微词着:“你真成“不动产物”啦,一个女人家咋总清冷的要掉下冰渣子来呐,讨喜点你不也能遇上个暖男疼爱你的啊,我也用不着见到你爸妈就陈词老句的总操心了你”。
端木与琳清两家父母是世交,彼此父母都会在俩人面前分别表露出“忧心”。
琳清听多了端木的嘟囔,笑出了声:“且……我要是真坐拥好些“不动产”的境界也就万好啦,只是这感动、激动、冲动都不是我能盲目使用上的资本啊,要针对性的精准支出吧”。
端木翻了翻眼皮白了眼琳清:“你就清闲岁月静好吧,可别静成了死水无澜真的就凉凉了”。
琳清笑而不言,内心畅然的时常欣慰有端木这样的伴儿也是幸运。独自生活的这些年,孤独似乎是众人懒于正视的日常,习惯了就折舍了可怕性,意识里也没那么多间隙去容积它的存在。
此时,琳清背后琉璃窗外的光线黯沉下来,夜,明了的提醒着人们该要去往归宿的方所。
时间的推移永恒,关乎存在意义这档事儿,琳清不挂念也没法怨由,流经的过往不碍乎存档或遗忘,即使朝暮在岁月这面镜子上渐有老去的迹象提醒,奈何……时间这个忠诚的显示剂原本直白无情,姑且放任了……